猛地回頭,她的眼中已暈滿了淚水,幾乎朝他歇斯底裡地喊著:“我討厭你的自私!就連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盡是顯出了你的自私。你從沒有在意過除了你本人以外之人的感受。你明知道,我很在意哥哥,你明知道,我還陽的最重要目的便是找尋哥哥,你明知道,哥哥在我心中的佔著不可磨滅的地位,你明知道,若是再找尋不到他,也許,他當真該有生命危險了,你明知道,若是如此,被困在陽間的我也許再見不到他了……
可,便是自私如你,為了你自己的願望,哦,不,應該說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你口中所謂的天下蒼生,你便自私地剝奪了我尋找哥哥的權力。你知道嗎?找不找尋的到是一回事,但若是隻是因為我的緣故而錯過了,我會抱憾終生的!
什麼所謂的天下蒼生,那又關我什麼事?他們是人,我也是人,我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我有自己所在乎的人。他們所謂的生死同我有何幹系?你曾說我自私,我卻說你更加,你可以為了天下蒼生犧牲了你自己,但你不可以將這願望強加在我身上。我來到這具身軀上本就不是我的錯,若不是你,我……”
“你說過了……原來我在你心中當真就這麼不堪,也許,比我心中我想的更加。”
淡淡一語,充滿著苦澀。
感覺到擒固住手臂的力道漸輕,付葭月輕笑著一把甩開:“是,一直以來,你都高看了你自己!我不像京城中記憶只停留一個輪回的女子,所謂情情愛愛在我看來不過是可笑之極。相比於親情,相比于于我而言,幾世都不會忘懷的親情,我更願意選擇它!”
聞言,謝白反倒是輕笑道:“所以,你想以此為藉口,說服你自己躲避我。”
眼中再沒了剛才的落寞,便好像剛才那般的並不是他。
看著他宛若挑釁般的毫不在意,付葭月咬牙:“你不僅自私,你還很自戀!”
謝白輕輕晃了晃手腕上的腕鈴,幾乎同時,兩人的腕鈴都發出了別無他異的好聽脆響,叮叮鐺鐺地回蕩在此刻寂靜地略顯寂寥的房中,好聽地便宛若天籟。
這聲音便像是魔音般,圈圈轉轉地回蕩在她的腦中,如何都揮之不去。
付葭月銀牙咬得愈重,當即便是用另一隻手狠狠揪住腕鈴,想將它給扯下。
然,就算是用力到手腕處都起了紅印,都不過是徒勞。
一把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謝白的眸中出現了重未有過的炙熱:“既他可以重新追求你,你也可以敞開心扉開始接受他,那我便也可以從今開始追求你,不用你答應!如你所說,我同樣自私,那我便是要依著我自己心中所想而做自己認為會令自己滿意的事。”
“你——你不要這麼……”
“不要臉是嗎?你是第一個說我,哦,不,第一個想說我不要臉的人。不過,因為是你,我並不會計較!自私的人也會有軟肋,你說不是嗎?”
語氣中帶著輕浮,就像是在學她平日裡的語氣般,雖不至於感到陌生,卻竟油然生出一股親近之意。
心中便宛若久旱的沙漠突然迎來絲絲的暖流,炙熱的有些令人窒息,極是不好受。
其實,她並沒有完全那麼想他的。
她不是沒見過百姓顛沛流離的場景,那些離苦她雖是沒有體驗過,卻也能由心體會。
只是在他面前,她全然控制不住內心的點點,一點小小的問題便好像會放大般,讓她失了原先的方向,彷彿再沒了主意般,剩下的只有逃離。
於是,她幹脆伸出手臂朝門口一指:“你出去!我要睡覺了!”
“你是我的妻!”
“出去!”
“這是謝府!”
“給我出去!”
“這是我的臥房!”
付葭月:……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我說過,你是我的妻!”
再度拉過她的手,強勁的力道將她遠離他的身體給拉近了幾分,他薄唇附上她的耳郭,小聲道:“母親已經有點發現了我們之間的事,你若是再出去,事情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