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隻是落魄的鳳凰,被拔去了周身的羽毛,幾乎難有涅槃的可能。
一隻則是統霸了整個天空的雄鷹,雖是年邁,卻幾近一手遮天。
她卻是不信,僅憑她這幾句話,便是他翻身的契機。
若是果真如此,怪也只怪皇帝無帝王之相,無帝王之謀略。
卻別想僅憑這幾句話便叫她當真甘願從此剪掉自己的羽翼,在他的囚禁下當只無所用處的金絲雀。
權勢與自由,乃至於一切,還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靜靜地對視了半晌,眼中的流波一變再變,心中的鬱結緩緩解開,付葭月勾起嘴角,眼神堅定,一字一頓道:“我不會嫁你。”
“但我會娶你。”
……
昨晚被綠籬一抽一噎地給臉上完藥,睡時房外卻仍傳來時不時的啜泣聲,付葭月卻是悶著被子過了許久才睡著,這大清早地卻又是被一陣貴婦的驚嚇聲給驚起。
“我的心肝啊,你昨日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胡鬧,盡說些胡話了?為娘這才剛回來,小心髒便是被你嚇得不輕啊。”
當下被晃得腦袋直暈,付葭月沒得辦法裝睡,只能睜開眼睛,睡眼惺忪道:“母後。”
林皇後當下接過綠籬遞上來的毛巾,幫她洗了把臉,見她伸了個懶腰,總算是有清醒的模樣了,便點了點她的額頭,有些氣惱道:“還在這給我裝蒜!”
見林皇後面色不善的樣子,付葭月激靈一下寒毛豎起,便舔了舔唇瓣忙乖巧地保證道:“不會有下次了。”
“還有下回?你昨日可是把你父皇氣得不輕,差點為娘都是招架不住了。”
聞言,林皇後氣得又是伸手想要去戳她的額頭,當下瞥見付葭月的微紅腫的臉頰,便是隨即轉手輕輕摸了摸,憐惜道:“瞧這小臉都是腫了,還疼不疼?”
在感受到面頰上輕柔的力道後,付葭月緊閉的雙眸終於睜開,瞥了眼林皇後的神色,吐了吐舌頭道:“不疼了。”
當下見著林皇後不再言語,便小心地試探問道:“父皇卻是還在生女兒的氣?”
“父皇,父皇!就知道父皇,現在知道害怕了?昨兒些個幹嘛去了?”
情況不妙間,付葭月趕忙又垂下了眼眸,卻竟是聽得林皇後轉移了炮火道:“瞧這小臉蛋腫的,他倒是敢!下這麼重手打了我女兒,沒叫他來賠罪已是不錯了!”
說著,便又極是憐惜地朝她臉頰上摸了摸。
付葭月心下一喜,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勾了勾。
林皇後瞥見她神色間的微妙變化,又是戳了戳她的額頭道:“不過你啊,卻別想就這麼混過去。從孃胎裡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你肚子裡的鬼心思有幾斤幾兩我都是知曉的。說吧,你昨日這麼做究竟為何?”
付葭月也不躲,只撇了撇嘴:“不過當真如昨日那般說的,母後便不要問了,反正葭月說了你也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