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進了殿,就看到皇帝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咳嗽不止。德妃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端起旁邊的湯藥,拿著勺子正要喂,皇上拍了拍她的手,“愛妃,朕這場病怕是難好了。”德妃仔細的看著皇上的神色,心中想著如何措辭得當,就恭敬的道:“皇上是九五之尊,一定會恢複如初的。”
她說著,關切的看著他,皇上握著她的手道:“你為我誕下老二和老四,勞苦功高。如今,太子被廢,朕對政事力不從心,想早日立下太子,除去心中煩惱,愛妃,你覺得哪位皇子更適合呢?”
德妃心頭一怔,雖面色不改,卻是仔細的觀察著皇上的神色,腦中心思急轉,皇上這是試探嗎?她還是裝作不知道,溫柔一笑道:“皇上,朝中政事臣妾一概不知,立太子的大事,臣妾也不懂。”她說著邊觀察著他的神色,發現他似乎放鬆了些,德妃瞬間也吐出了一口濁氣。
德妃走出大殿,心中暗暗嘆息,皇上是個多疑的性子,從皇子到成為皇帝,她一直在他身邊,她是最瞭解他的。這次召見隱衛,難道是與傳言中的藏寶圖有關?
“兒臣參見母妃,”二皇子恭敬的拜了下去,“母親喚兒臣有何要事?”二皇子疑惑的看著德妃,德妃看在眼裡嘆道,錦華什麼都好,就是遇事耐不住性子,這一點三皇子錦鈺就做的很好……
她又轉念一想,可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忙笑道:“今日三皇子可是去了永安?”“正是,兒臣發現他近來與四皇叔走的較近。”二皇子面色不虞,“不過,四皇叔與永安侯也有交往,可永安侯一直是保持中立的。”
德妃坐在貴妃椅上細細思量著,難道與藏寶圖有關?二皇子也心裡疑惑,父皇讓他倆一起查藏寶圖的案子,據他了解的錦鈺,他是從來不會做無用功的,這麼說……
二皇子錦華走向前來,看著貴妃椅上的德妃道:“母親,兒臣想去永安看看。”德妃扶了扶兒子的肩道:“是該去看,惠王那個老狐貍不好糊弄,你去想永安侯府摸摸底,如果有機會,想法將永安侯爭取到我們這邊來。”“是。”蕭錦華應了聲,“母親,那我去了,之後會給您傳信的。”德妃擺了擺手,蕭錦華恭敬的退了出去。
蕭錦華走出尚德宮,抬頭看著陰沉的天,喃喃自語道,要變天了。
又是一個月過去,已經進入盛夏,葉嵐兩人這一路再沒有發生事故,只是他們的錢已經用光了。
葉嵐垮著臉看著城中買東西的攤位,那籠剛剛蒸好的包子聞著好香,包子旁邊的面攤坐著幾個人,葉嵐看著他們碗中的蔥花面頓時口水橫流。其中一個男子轉過身來,嫌棄的喊到:“叫花子,離遠點!”
葉嵐驚訝的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原來這麼髒,隨即苦笑道,她也有被人叫叫花子的一天。她看了看旁邊的顧依瀾,除了有點風塵僕僕外加曬黑一點外,竟然還是那麼風度翩翩,葉嵐有些氣憤,同是一個星期沒洗臉的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她氣呼呼的看著顧依瀾,“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被人稱叫花子!”“嗯?我以為你不在意,”他仔細的掃了掃她的臉,說了一句更欠扁的話,“你這樣子我都習慣了。”
葉嵐惡狠狠的看著他,用手敲了敲她身上配劍,真是一言不合就拔刀!顧依瀾被她逗的噗嗤一笑,這一笑,彷彿冰雪融化,玉樹花開。路過的好幾個姑娘都偷偷的看著他,羞紅了臉。葉嵐撇撇嘴,真是禍水,都成這樣了還能迷倒人。
她不禁開始想象,若是讓他站在路上,看他的人給錢就行了,說不定能賺不少銀子。“在想什麼壞主意呢?”顧依瀾瞥了她一眼,“再堅持一會兒,就到太守府了。”葉嵐抿唇,但笑不語。
兩人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在秦淮河畔,為了吃東西,把馬車也買了。葉嵐提著鴿子籠,她要給永安的葉子珩寫信,金陵非富即貴的人不少,依據顧依瀾所言,他們先去金陵太守府探探水。
夜間的秦淮河上燈火通明,一片歡歌笑語,紙醉金迷。不少花船上歌女正在唱歌,歌聲清脆悅耳,帶著濃濃的鄉土聲音。有姑娘居然上岸請顧依瀾到船裡坐坐,他委婉的拒絕了那個姑娘,卻把那姑娘逗的捂著嘴笑個不停。
葉嵐在旁不住的翻白眼,那姑娘還關切的問她是不是眼睛抽筋了,顧依瀾此時在旁笑的合不攏嘴,露出兩個白白的虎牙來。
他們辭別那個姑娘,走過河上方的永怡橋,穿過熙熙攘攘的鬧市,就到了金陵太守府的大門。顧依瀾走上前去,向一個守衛遞上拜貼,那守衛看了看帖子,就匆匆跑了進去。不一會兒,太守府的管家就吩咐守衛開啟大門,親自迎著他們向正廳走去。
一個面近五十的婦人坐在主坐上,她坐姿優雅,面容端正。她見顧依瀾二人進來,站起身來,笑容謙和的說道:“有貴客遠來,失迎失迎。”
顧依瀾忙施了一禮,葉嵐在後面也跟著別別扭扭的行禮作安。那婦人捂嘴一笑,“我正是太守的夫人,我姓韓,可以稱呼我為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