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低頭看著那滿是血跡的袖子,“有藥膏嗎?我給你上點藥。紗布都濕了,要重新換一下。”
許遲本想說不用,但見沈澈要起身自己找藥,連忙按住他說,“好好,我去拿藥,你坐著別動。”
許遲拿來酒精紗布和藥膏,又脫下襯衫,坐在青年身邊。裸露出來的上身肌肉健壯而結實,肌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膚色十分均勻,更襯托出上臂的刀口觸目驚心。
沈澈默默把許遲的手臂拉過來,一聲不吭地往上塗著藥膏。
只是這樣上著藥,都能感覺到那手臂上肌肉的力度,可是那樣年輕而強壯的生命力,就在剛才,可能差一點就會消失。
沈澈的手有些抖,他在極力忍耐著,他不明白為什麼認識了許遲以後,自己就好像總是狀況百出,每次都要靠許遲來替他擺平。
從前和白小洲在一起時,那孩子被他從小保護到大,已經習慣了什麼事都依靠他,於是他便理所當然的,必須成為一個堅強而可靠的人——至少在小洲心裡是那樣的。
可是實際上,他並沒有那麼堅強,他在生病時也會覺得疼,他在難過時也會想哭。
他是個既軟弱又沒用的人,然而面對小洲的依賴,他又不得不撐起那層堅強的外殼,拼盡最後一分力氣努力地偽裝著。
可是終於有一天,白小洲離開了他。當自己一手撐起的感情土崩瓦解時,他除了難受之外,竟也覺得全然的解脫。他終於,可以不用再偽裝了。
於是身體裡那些軟弱的爪牙又統統伸了出來,蠶食著他的身體,消磨著他的意志。甚至,因為許遲的存在,他竟然開始放肆地軟弱下去。
“別哭。”
他聽見許遲的聲音,才發現自己又在落淚,淚水滴在那傷口上,他感覺男人的手臂因為疼痛瞬間繃緊了。
“對不起......”他忍著眼淚,慌亂地擦拭著那傷口周圍,擦了一陣,情緒又漸漸收不住,他終於還是抬起頭,在淚眼中看著許遲,“為什麼?”
“為什麼要擋......萬一......萬一不是紮到手臂......萬一是紮到其他地方......會死的......你不害怕嗎......”
許遲伸出手,輕柔地擦掉他的眼淚,他可以感覺到那指尖炙熱的溫度,他聽見男人平靜的聲音:
“我害怕很多事情。”
“......”
“怕你受傷,怕你生病,怕你難過,怕你疼,怕你哭......怕你死掉。”
“......”
“比起這些,其他的,我全都不怕。”
許遲說完,竟湊上去親了他一下,只有短短的幾秒,而後很快就分開了。
“你......”沈澈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
“我可以親你嗎?”許遲問,“像這樣。”說著又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許遲這樣幾近放肆的先斬後奏,弄得他大腦一片空白,在他發呆的時間裡,嘴唇又被親了幾下。
“可以嗎?”許遲棲身過來,高大的身形十分有壓迫感,將他逼在一片陰影下。男人低頭看著他,他也怔怔地回望著。
一陣意味不明的沉默之後,許遲忽然開口,“我給你拒絕的機會了。”說完便攬住他的身體,低頭吻了下去。
這次才算得上真正的親吻,纏綿的,溫柔的,舌頭也探進來,濃密而深長地吻著。他被許遲抱著抵在床頭,只感覺得到那強有力的胳膊,還有濕潤炙熱的嘴唇,以及那樣清晰的心跳聲。
等那纏綿濕潤的深吻結束,他已被許遲壓在床上,手腳纏繞著,細細喘息。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他不住喘息的時候,又重新堵住他微張的嘴,那親吻變得不那麼溫柔,甚至到了失控的程度,大手在他身上肆意撫摸,衣服也不知何時被脫光了。
許遲在他耳邊輕聲問,“這樣可以嗎?”而後不等他回答,舌尖就輕舔他的耳朵,親吻著他的耳垂,手掌下移,握住他已經挺立的前端,一下一下撫弄著,酥麻感瞬間從腳趾湧上頭頂,弄得他一時只剩下呻吟。
沈澈也是有過經驗的人,但他只有做top的經歷,像這樣被人壓在身下毫無反抗之力,還是第一次經歷,他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時竟有些慌亂。
但很快內心的慌亂就被如潮水般湧來的快感沖散,男人手下的動作逐漸加快,自己嘴裡出來的是什麼樣的呻吟,他已經聽不見了,滿耳都是雷鳴般的心跳聲,羞恥感讓他閉上了眼睛。
一陣窸窣的衣物摩擦聲後,隱隱害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許遲扶著他挺立的xing器,緩緩坐了下去,整根沒入,那緊致包裹的感覺瞬間擊垮了他全部的理性,破碎的呻吟聲從他唇齒間溢位。
“啊......不......不行......嗚嗚......”
許遲用嘴堵住了沈澈輕微的嗚咽,後xue吞吐著青年的xing器,在快速猛烈的律動中,劇烈的快感與痛感交織在一起,麥色的健壯肌肉盡是情動的汗水,滴落在青年白皙的肌膚上,兩人交合處的水聲顯得淫靡無比。
在不斷的起伏中,許遲重重喘息著,後xue被侵入的感覺對他來說很陌生——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要雌伏,只是害怕,害怕那青年會有哪怕一絲疼痛。
其實他害怕的事情不多也不少,沈澈剛好就佔了全部。
在接近頂點,馬上要射出來時,他俯下身,吻住了青年的嘴唇,而後一股滾燙的熱流湧入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