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沈澈那一下一下的撞擊中,生出了一股抽離的空虛感。
完事之後兩人都出了一身汗,面對面側躺著,白小洲用手指勾著沈澈的頭發玩,玩了一陣又蹭進他懷裡,“哎,身上好粘,難受死了。”
往常這個時候,總是沈澈抱著他去洗澡,溫柔細致地幫他清理後庭。
白小洲於是撒嬌道,“澈哥幫我洗澡吧。”
沈澈安撫地摸摸他的背,有些懨懨地閉上眼睛,“我有點累,小洲自己去洗,好嗎?”
“唔......”白小洲有點委屈地,“好吧,那我等洗完了你再去洗。”說著便起身去了浴室。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澈隱約聽見了嘆氣的聲音。
他也沒空細想,頭又開始暈,眼前泛起黑霧,氧氣似乎不夠用,只飄進肺裡淺淺一層,只是躺著都覺得呼吸吃力。
他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適合進行那種程度的性事的,但是對上小洲渴望的眼睛,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想讓小洲感覺到他有太多的異樣,盡管他的身體較之從前,的確有了太多不一樣。
白小洲洗好了澡,從浴室裡走出來,用吹風機吹著頭發,“澈哥,房租你交了嗎?”
“嗯?”吹風機呼呼啦啦地響著,雜音太大,沈澈沒聽清楚。
白小洲又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房租啊,昨天跟你說過的。”
沈澈這才想起這回事,不禁揉了揉額頭,身體不行了,腦子也遲鈍了很多,白天時的確想著有些事情沒做,卻總想不起來是什麼事。
“我忘記了......我一會兒就轉賬給房東。”
“哦。”白小洲想了想,又說,“我們這學期的學費也要繳了,我都拖了半個月了,班長都催了。”
沈澈吃了一驚,“你怎麼不早說?我這就轉給你。”
“之前跟你說了啊,你又忘了?”
“是嗎......”
沈澈回憶了一陣,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但是小洲的學費肯定不能耽擱,他於是拿出手機,準備先贖回一點基金,好把學費繳上。
白小洲關上吹風機,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他走到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澈,“澈哥現在變得好笨。”
語氣裡似乎一半玩笑、一半認真。
沈澈笑了笑,伸手想摸白小洲的臉,卻被對方側著頭避開了。
“你以前都不會忘記這些的。以前的你,什麼事情都能辦好,什麼也難不倒你。”
“小洲......”
“澈哥快點好起來吧,變回像以前一樣,好嗎?”
“......好。”
“澈哥再這樣,我都要不喜歡你了。”
沈澈怔了怔,才應道,“我會好起來的。”
小洲不喜歡他的軟弱,他就要努力在病痛裡生出堅強來。
白小洲其實也是小男孩心性,沈澈病著,他也心裡煩悶,一時就說了重話。其實他說完就後悔了,悶悶地爬上床,趴在沈澈腿上,撒嬌道,“我開玩笑的啦,你沒生氣吧?”
沈澈揉了揉他的頭發,像摸寵物一樣摸他,“沒有。”
“我就知道,澈哥永遠都不會生我的氣。”
白小洲翻了個身,仰躺著,他看見沈澈那張漂亮的臉,一半在陰影裡,一半映著視窗的月色,那精緻的鼻尖上落了一點銀白的光,溫柔又純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