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聽完轉身離去,走到門口,他忍不住回頭看到龐策坐在床邊,緊緊的抓住公孫明月的手,一刻也不敢放鬆。
朱雀突然轉身又說:“將軍不是會佔蔔嗎?為什麼不給公孫大人佔一卦?”
龐策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他站起身準備去書房將蔔卦的工具拿過來,他對站在書房裡的朱雀說:“你在這裡等我來了再走。”
“是。”
展培將大夫找來的時候,朱雀正躺在公孫明月房間的地上,展培立刻上前扶起他,看樣子似乎是被人點xue了,展培立刻幫其解xue。
展培放下朱雀立刻趕去看公孫明月,只見他正平緩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沒有任何血色。
展培趕緊讓大夫幫忙看看。此時朱雀已然醒來。
展培沒好氣的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將軍去拿蔔牌了,讓我在這裡幫忙看著。”朱雀揉揉頭說。
“不好。”大夫突然大叫一聲,嚇得展培緊張的跑過去問,“怎麼了?”
“已經沒有氣息了。”大夫頭上鬥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不可能,你看他的臉色完全不像......”展培沒有再說下去。
“確實沒有了啊。”
走到門前的龐策聽聞此言,手中的蔔牌撒了一地,他抬頭看向天空的那顆星星,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光線,在燃盡最後一絲熱和光之後,它漸漸的熄滅了,他疾奔進房間,看著床上沒有任何生氣的人,跑上去一下子抓住那雙越來越冷的雙手,他的心像一下子掉進冰窟窿。
展培站在床邊,冷冷地說:“九蜍蟾。”
龐策抬頭看著展培,這個熟悉的□□又出現了。
展培看著公孫明月的臉說:“公孫大哥的臉色現在反而變得比之前更紅潤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龐策撫摸著那張漸漸紅潤的面頰,這的確不是一張死人該有的臉,但是卻真真實實的顯現在他們面前。
“公孫大哥曾經說過,九蜍蟾的毒性就跟公孫大哥現在的表現一樣。”展培泛紅的眼裡透著殺機。
“那他不是……”龐策沒有再說下去,大家都知道接下去會有怎樣的表現,他們曾眼睜睜的看著諸葛燕在他們面前化成白骨。
“將軍,我們還是不要再待在這裡了,不知道那些氣體會不會也有毒。”朱雀走到龐策身邊建議道。
“朱將軍,不知道你下午在哪裡的?”展培看著朱雀,目不轉睛,好像要將他的心底看穿。
朱雀疑惑地看著他,摸不著頭腦地說:“下午,將軍讓我去看看小花姑娘我一直在小花的房間,哪裡都沒去啊!”
“那你都問到什麼了?”展培問。
“什麼都沒問到,她就是個傻子,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的。”朱雀無奈地說道。
“誰能證明你一個下午都在那裡?”
“那還真沒人,為了怕被別人聽到,我連丫鬟都沒留下。”朱雀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兒,緊張地問道,“什麼意思?是不是懷疑我?”
“沒人懷疑你。”龐策有氣無力地坐在床邊,“我想靜一靜,你們都出去吧。”
朱雀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展培的臉色,他決定還是走了。
展培轉身看著公孫明月幾近冰涼的身軀,極不情願地離開。
“唉。”龐策深深的一聲嘆息,心裡翻江倒海,一口血忍不住從口中飛濺而出。
他想說點什麼,雖然他知道他聽不見了,可是他卻一句也說不出口,他輕輕地擦拭嘴角的血,而心裡的血卻根本止不住,他露出一絲苦笑:“真好,你再也不能妨礙我的計劃了。”
他身體一軟滑落地上,背靠床緯,眼裡已經沒有了淚水,臉色平靜:“唉,再也沒有人跟我頂嘴了。”
那段過去的時光一點一點的浮現眼前,好的,壞的,願意想起的,想要忘卻的,一點點都清晰起來。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的心漸漸淪陷了,也許是他拈花一笑的時候,也許是他在自己懷裡滿面緋紅的時候,也許是他將自己氣的發暈的時候,也許是他就像現在這樣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時,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只知道現在他走了,自己的心也被掏空了。
就這樣,龐策一言不發坐了整整一夜,當清晨的第一縷朝霞照在他臉上的時候,他才抬起憔悴的臉龐,陽光刺的他的眼前一片黑,他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好一會兒才適應。一切都結束了,新的一天又到了,該忘的該記的都該結束了。
“公孫大哥。”展培突然將門推開,一躍進屋,看著公孫明月的床,驚恐無比。
龐策只看到展培的表情,就知道床上會是怎樣一番景象,他緩緩的站起身,沒有勇氣去直視床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