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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光透過教會唯一的一面琉璃花窗,在地上落下了彩色的光斑。
“所以都跟你說了,不是什麼聽了會令人高興的事情。”徐徐講完自己過去的陸日晞望著臺上的十字塑像,光斑晃蕩在她的臉上,使得她的表情相當不真切。
陸朝側眸望著她,明明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足半個手臂,她的身影卻彷彿在更為遙遠的地方。
“後來我被送進了福利院,在福利院待了接近兩年後,我被楊瀾的母親收養了。”陸日晞繼續緩緩回憶道,“她姓王,之前幫你處理好學校那邊事情的就是她的弟弟,也就是楊瀾的舅舅。王阿姨是個很好的人,我的媽媽曾在過去跟她有過萍水的交情,後來她移民來了美國,機緣之下收留了我。”
陸朝想了想,問:“你有想過找你的……”他頓了頓,艱難地講出了那個詞,“父親麼?“
陸日晞將目光從十字架上收回,轉過頭,臉上並沒有被冒犯的不悅,有的只是溫柔如水一樣的淺笑,她噙著這樣的笑容,搖了搖頭。
那是比哭泣還要悲傷的淺笑,她的這個笑容讓陸朝覺得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握住了自己心髒和喉嚨,讓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陸日晞抬起了手,想要撫摸少年的臉龐,手還沒碰到他的臉頰,就懸在半空不動了。
正當她想收回手,陸朝倏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主動側臉貼上了她的手心,閉上了雙眼,不再看她。
溫熱細膩的觸感由指尖傳來,陸日晞凝視著倚在自己手中的少年,他的容顏幹淨而稚嫩,於是醞釀在眼中的眼淚終於順著眼角流下。
真是個貼心到過分的孩子,她安靜地流著眼淚,如此想到。
他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個體,又跟過去的自己是那麼相似。初見他的時候,她就隱隱有種無法放任不管的感覺,在瞭解到他的家庭後,那份莫名而來的責任感就更甚……說到底,她想拯救的也許並不是名叫“陸朝”的少年,而是曾經的自己。
如果在那個時候,有誰願意向她伸出手就好了,如果有誰願意拉她的母親一把就好了。
懷抱著這樣想法的自己,藉由陸朝,牽起了記憶深處那個無依無靠女孩的手。
撫摸著他的臉,就彷彿是在撫摸著那個曾經蜷縮在角落裡的女孩,那個女孩是那麼努力地希望得到自己母親微薄的愛意,但是直到女人死去,女孩也沒能成功讓她展露笑顏。
聚會接近結束,人們陸陸續續地從位置上起來,如今的教會已經換了一批管理人員,原本免費的食物,如今需要每個人繳六美元才能領到餐券,以換取被裝好在飯盒裡飯菜。
陸日晞領著陸朝拿了盒飯,回到了位置上,開啟蓋子慢慢品味。
真是奇怪,明明已經不是同一個廚師掌勺,菜式也天差地別,她卻莫名覺得非常懷念。
偶然碰上了幾個故人,都已上了年紀,認出陸日晞後也只是略微地交談了幾句,沒有過多地纏住她寒暄。
教會就是這樣的地方,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每個人都是別人人生的過客。曾經途經的小徑旁有朵花蕾,如今再次經過時鮮花盛開了,行人也只會駐足凝望一眼,那一瞬的滿足愉悅過後,每個人又要匆匆回到自己的路上了……知道曾經的女孩如今過得很好就夠了。
接近傍晚,陸日晞帶著陸朝告別了他們,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的時候,那家麵包店開門了,現在的店長是個微微發福的白人女性,當他們進門的時候,她正拿著細篩子往一盤甜甜圈上抖上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