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鄭蕊雙手合十,“我忘記你提醒你換衣服了。”
“不是指這個。”陸日晞還想繼續責問。
鄭蕊卻沒有注意到她的不滿,轉而從錢包中拿出了信用卡,迤迤然走到了迎上的服務員跟前,遞出卡,順勢從對方的託盤上取走一杯香檳:“我預約了位置的,所有賬直接從卡裡劃。”
服務員單手接過鄭蕊的卡,垂眸看了眼卡上的姓名,無需鄭蕊再說什麼,轉身便領著鄭蕊和陸日晞向裡面走去。
“你也別端著你精英的架子了,來都來了,就放開自己,好好玩。”鄭蕊見陸日晞站在原地不動,便朝她吐了吐舌頭,牽起她的手撒嬌,“組裡的任務好不容易完成了,就算是你也該累壞了吧?今天我請客,你隨便喝。”
誠如鄭蕊所言,現在就走未免太不識趣。陸日晞別無他法,只是嘆了口氣,便任由著鄭蕊拉著她走到了環形沙發前落座。
鄭蕊顯然是店家的常客,酒水單都不必過目,便張口向服務員說了串酒名,數量均是以瓶計算。
待服務員離開,陸日晞才蹭到了鄭蕊身邊:“你怎麼訂了那麼大的位置?”
她本以為鄭蕊訂的是散臺,沒想到她卻包下了一個卡座。這裡的卡座起碼能容納八個人,對於她們兩個散客而言實在是有點太大。
“我還邀請了別人。”鄭蕊神秘道。
這又是鬧哪出?
陸日晞卻沒有繼續問了。一方面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和鄭蕊來這種地方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鄭蕊是她為數不多的同性朋友,對方此時此刻一臉興奮,她也不想拂了對方一番興致。更何況這是鄭蕊請客,除了事先沒有跟她講清楚這些變故有些不厚道,她的確無權幹涉鄭蕊的選擇。
“來了來了!”
正當陸日晞內心鬧著小情緒的時候,坐在她身旁的鄭蕊突然從位置上蹦了起來,揮舞著雙手,幾乎用上了喊叫的音量:“這裡這裡,我們在這裡!”
陸日晞循著鄭蕊的目光望去,隱隱約約在晃眼的頻閃燈下分辨出了兩名向她們走來的男士。
打頭的那個身著隨意,而尾隨而來的那位則跟陸日晞一樣,一身西裝,手上提著的真皮公文包,明顯也是被坑來的。
她不免起了一絲惺惺相惜感。
兩位男士在鄭蕊落座,陸日晞才看清楚那兩個人的面容。
穿著隨意的那個是鄭蕊的男友——顧澤。
顧澤雖然跟他們不是同一個公司的員工,卻跟他們在同一棟寫字樓工作,只不過對方是商務精英,而她們則是廣大人民群眾口中的“碼農”。
鄭蕊和對方相知相識經過了半年,終於穩定下了關系的時候,公司裡的男人們無不一陣哀嚎,怒罵資本家都是人精,連和尚廟的小尼姑都要搶。
調侃歸調侃,眾多兄弟倒是相當有義氣,紛紛跟鄭蕊承諾若是人精資本家辜負了她,和尚廟必然集體出動,讓他生理上“出家”。
不過……
顧澤身旁那位跟她一樣西裝革履,面色窘迫的男人是?
陸日晞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卻一時無法從記憶中將對方和一個具體的名字對上號。
顧澤適時地開口:“宋明航,你傻坐著幹什麼?”
被顧澤稱作為宋明航的男人一個激靈:“你、你們好,我的名字是宋明航。”
“嘖,你是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麼!”顧澤伸手大咧咧地往對方肩膀上拍了兩下,然後向陸日晞道,“不好意思,我這同事不在工作時跟工作時就是兩個人,特別怕生。”
原來和顧澤是同一個公司,也難怪陸日晞會覺得眼熟——畢竟同一棟寫字樓,總是有可能在電梯或是別的地方遇見過。
顧澤說完,放開了宋明航,轉而伸手摟住了鄭蕊:“你最近忙?好久都沒把你成功約出來了。”
“別提了,我們那工作哪是人做的?你們公司是把女人當做男人用,男人當做驢馬用。”鄭蕊調侃,“我們倒好,別管你男的女的,一律當做畜生用……別,畜生都是抬舉了,畜生好歹還需要吃喝拉撒睡覺休息,我們忙起來的時候公司的清潔工都不用來刷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