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定定看著她,許久才慢慢點頭:“那就打擾了。如果夫人哪日見了她,可否幫我傳個話?”
那老鴇忙不疊道:“夫人盡管說!”
林婉城勾唇一笑,瞭然點點頭:“大家都是女人,生孩子的苦楚自然只有咱們女人才知道。你替我告訴她,讓她切不可再胡亂走動,一定要安安靜靜坐了月子,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
老鴇趕忙笑道:“我記下了。夫人放心,我一定勸她好好坐月子。”
老鴇下了馬車,平安就趕著車慢慢往回走。絲竹見林婉城臉上鬱郁,不由道:“夫人,咱們還要去找相小姐嗎?可是她一個女孩兒,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裡呢?”
林婉城慢慢搖頭:“不必了!我想咱們已經找到她了。”
“找到了?”絲竹一驚,立刻就回過味來。剛剛那老鴇分明說許久沒有聽過相如故的訊息,可是在聽到她正在坐月子時竟連半點驚訝也沒有。這就說明,那老鴇在說謊。
而且,在接下來的談話中,林婉城託她傳話,她竟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這只能說明,她知道相如故在何處,只是受人所託不願將她的藏身之地講出來罷了。
林婉城深深嘆一口氣:“如故是個太善良的女孩,她不想連累其他人,所以她從沒有對別人提起過自己的血海深仇,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是讓人心疼。”
回到侯府,林婉城又在窗前呆坐了一天。等到晚上,崔叔明從衙門回來,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心疼地問是怎麼回事。
林婉城就將花鳳涼和相如故的事情說了,崔叔明就笑著安慰她:“你只需好生安胎,相如故的事情交給我。你難道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林婉城嘆氣道:“你的本事我自然知道,只是……如故她現在的身體……著實讓我不放心啊!”
崔叔明道:“這還不簡單,明日就讓金一川走一趟。相如故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他也該回報一些。”
林婉城神情一滯:“幫了他的忙?”林婉城看著崔叔明,卻見崔叔明但笑不語。
林婉城不由凝眉道:“你究竟在搞什麼鬼?不是在幫如故的父親洗冤嗎?怎麼還扯到給金一川幫忙上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崔叔明高深一笑:“現在給你賣個關子,以後你就知道了!”
花鳳涼派人給金一川捎了口信,金一川果然滿口答應下來。當天,他就帶著藥箱進了蒔花館。
花鳳涼給相如故診了脈,開了些不養身子的藥,就又讓四兒給林婉城傳了口信。林婉城得到金一川的話,才對相如故的身體放下心來。
最近幾天,崔叔明似乎很忙。他每日早出晚歸,好幾次都是到了深夜才回府。
林婉城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臉,不由心疼道:“叔明,幹什麼這麼拼命?身體要緊!”
崔叔明返握住她的手:“有婉婉這句話,我就比什麼都高興!婉婉放心,我知道輕重,而且,這件事眼看著就要做完了,等我們把這事情瞭解,就去仙雲谷看看師傅好不好?你不是說想去看望師父麼?”
林婉城順勢躺在他懷裡,十分幸福地笑著點頭:“嗯嗯!”
崔叔明說的不錯,剛又過了幾天,朝廷上就又傳出一見大事:蔣家二老爺蔣康在任上出了事,不日就要被押解回京了。
原來,定遠侯崔叔明在金殿上參通州知府蔣康包庇下屬、貪贓枉法,謀害通州同知相傑。崔叔明說得有理有據,在金殿上拿出了許多對蔣康不利的證據。
隆乾帝大發雷霆,當時就將奏摺扔到了蔣樹的腳下。
蔣樹惶恐跪拜,口稱冤枉:“陛下明鑒,犬子算然無才,但是一顆赤膽忠心可昭日月,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皇上怒道:“不會做出這種事?那太師就不妨來看看這些口供證據,定遠侯會冤枉你的寶貝兒子,朕也會冤枉他嗎?”
蔣樹抖手將地上的證據撿起來,越看越是心驚:這崔叔明果然厲害,一個不察就讓他抓到這麼厲害的錯漏,現在他幾乎找齊了證據,康兒的處境十分不妙啊!
蔣樹看著一堆證據默然無語,隆乾帝就在龍書案後冷笑起來:“太師好好看一看,看看朕有沒有冤枉你的寶貝兒子!”
蔣樹辯無可辯,只是跪伏在地,一聲一聲地喊著冤。
隆乾帝理也不理他,當場就下旨召蔣康回京,並著令有司想加審問,一定要將案子審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婉城伏在崔叔明胸口,聽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忍不住就問道:“你怎麼跟蔣家人當面對上?就不怕他們找你的麻煩嗎?”
崔叔明淡淡一笑,似乎有無盡嘲諷之意:“他們若是有這個本事,就只管來好了!現在聖心已定,皇上忍了蔣家夠久了,也是時候讓蔣家受一些教訓了。你等著瞧,這只是個開頭,以後還會有好戲看的!”
林婉城還是有些不安,崔叔明只好捧著她的臉道:“你放心,我做事極有分寸的!絕不會給他們反撲的機會!你呢,只要好好安胎,到時候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就好!”
林婉城這才慢慢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