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鳳涼明顯不想涉及這個話題,他含含糊糊地想要糊弄過去,相如故就慢慢垂下頭,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林婉城看著花鳳涼的樣子,不由也有些生氣,她道:“我實在不知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若是不看重如故,當初何苦來招惹她?”
花鳳涼趕忙道:“誰說我不看重她!”
林婉城也道:“既然看重她,就該給她一個名份!這麼不明不白的算怎麼回事?你難道要她一輩子躲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別院裡嗎?”
花鳳涼有些啞火。
林婉城在相如故那裡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她離開侯府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府裡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她必須要回去了。
花鳳涼親自將林婉城送出門,看著她遠去的馬車,才煩躁地一揮手,對身後的季北道:“回府!”
林婉城說的對,有些事是該說清楚了,即使知道希望不大,也還是要爭取一下!
過了幾天,天氣終於涼爽下來。平日裡,林婉城的鋪子受了花鳳涼不少照顧,現在他有了孩子,林婉城就想給孩子送一套赤金長命鎖。
為此,安蘭特地去開了林婉城的私庫,結果鎖子確實找出了幾套,只是要麼樣子不時興,要麼成色不好,總之沒有一副稱心如意的。
林婉城一咬牙:正巧天氣涼爽,自己也許久沒有上街,幹脆就去定製一副金鎖,順便去逛一逛綢緞莊。
主意已定,林婉城就帶著安蘭、絲竹出府來。平安照例將馬車停在正陽街口,林婉城就扶著兩個丫鬟在正陽街上的店鋪裡一間一間轉著看。
轉了一個上午,林婉城給相如故的孩子定製了金鎖,自己又買了一套秋裝,給兩個丫鬟添置各添置了幾樣首飾,還給崔叔明買了一雙薄靴子。
到底是七月的天氣,雖然有些涼風,但正午時還是有些暑熱,林婉城將採買的東西放回馬車,就又領著兩個丫鬟去茶樓小坐。
來在茗香閣,掌櫃的親自將主僕三人送上雅間,林婉城一開窗,就看到樓下竟然有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攤。
林婉城本就是孕婦,一看到草垛上紮著的紅紅漿果,就覺得食指大動,肚裡的饞蟲都要活過來一樣。林婉城招手換來安蘭:“去給咱們買幾串糖葫蘆,許久不吃,也怪想的!”
絲竹就打趣道:“人常說酸兒辣女,夫人這麼喜歡吃酸的,想必肚子裡一定是個小少爺。恭喜夫人,賀喜夫人!”
林婉城不由就笑道:“若是個小姐你就不恭喜了麼?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樣疼愛。”林婉城一邊說一邊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她滿臉慈愛,那副情景,像極了一個慈母。
安蘭答應一聲就要下樓,絲竹卻將她叫住:“一定要仔細挑一挑,有壞果子的可千萬不能要!”
安蘭道了一聲好,就推門出去。絲竹就陪著林婉城坐在雅間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不過片刻功夫,安蘭就舉著好幾串糖葫蘆上了樓,林婉城看著她手裡紅彤彤的果子,只覺得口水都要掉下來了。她伸手結果一個來,張嘴咬掉一顆果子,入口只覺糖漿的甘香伴隨著果子的酸味在嘴裡化開,那種感覺,簡直難以形容。
林婉城又招呼絲竹也嘗一嘗,一抬頭卻看到安蘭在發呆。林婉城不由奇怪道:“這是怎麼了,去買了一趟糖葫蘆,像是丟了魂一樣!”
安蘭反應過來急忙一笑,猶猶豫豫道:“沒,就是見了個熟人,又覺得……不太可能是她。”
絲竹一邊大口大口嚼著紅果,一邊含糊不清地問:“是誰?”
絲竹抬頭看了她一眼,秀眉微蹙,卻還是道:“彷彿是心蓮。”
絲竹就笑起來:“那指定是你看錯了。相姑娘剛剛生産,心蓮怕是在山莊伺候月子,哪有時間來這茶館裡喝茶。”
絲竹正在說話,眼睛一瞥,忽然就看到林婉城將手裡的糖葫蘆慢慢放下,嘴裡咀嚼的動作也慢下來。絲竹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只見對面餘慶滿臉警惕的從對面雅間裡走出來,他沒有將門關嚴,門裡就有一個青綠色夏衫的小丫鬟走上來,將半開的房門關好,那丫鬟,正是不久前在避暑山莊曾見過面的心蓮。
絲竹奇怪起來:“咦——餘慶竟然也在!這是怎麼回事?”餘慶是崔叔明的親隨,從來不會脫力他的視線,按理說崔叔明現在應該在衙門公幹,怎麼餘慶會出現在這裡,還和相如故的丫鬟同處一個雅間?
安蘭緊張地瞪了絲竹一眼,絲竹再愚笨,也有些反應過來了。
安蘭趕忙解釋:“夫人,或許是與侍衛有事要根心蓮商議,您不要想那麼多……”
其實她剛剛不止看到了心蓮,她同樣也看到了餘慶。只是,她不明白兩人在此碰頭的目的,所以不想惹林婉城煩心。然而,如果一點也不向林婉城提,她又害怕萬一真的發生了自己猜測的事,林婉城會沒有心理準備,所以,她才委婉地提了一句心蓮。
不曾想,這兩個人轉眼就一同出現在夫人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