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明冷哼一聲:“那天在門外的是木刻。不過……我很早就知道我生母的事!”
崔佟氏神色一凜:“你早就知道?怎麼可能,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麼可能知道!除非——”崔佟氏瞳孔瞬間放大:“是不是那個死老太婆告訴你的!是不是?”
崔叔明眉頭輕蹙:“祖母沒有說過,是父親告訴我的!”
崔佟氏搖著頭,一副深恨的樣子:“怪不得!怪不得你從來與我都不親近!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你瞞著不說。虧我從前將你視作親子,沒想到!我沒想到你才是那個披著羊皮的狼!不聲不響就會反咬一口!我好恨!我好恨,我應該將你溺死的,我怎麼就沒將你溺死!”
明明是崔佟氏用毒計害死了沈聽南,她卻反咬一口怪罪到崔叔明頭上,林婉城對這種人只感覺無理可講,但是她不忍心崔叔明被人說的這樣不堪,她還是開口道:“叔明是狼嗎?我倒不覺得!老夫人,從前叔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你捫心自問,叔明有哪裡對不起你?他對你的態度是冷淡了一些,可是其他呢?他孝順、真心對你,他做錯了什麼,要承擔這些苦楚?他唯一做錯的就是不該有你這樣的娘!”
崔佟氏像是瘋了一樣,她滿臉都是淚痕,卻忽然狂笑起來:“我為了我心愛的男人,我有什麼錯?沈聽南那個賤人擋了我的路,她不該死嗎?我最恨的就是沒有擦亮眼睛,將這個野種當成親生兒子來養,我本應該連他一塊殺死的!”
崔叔明雖然沒有見過他的生母,但是沈聽南是他最尊敬的女人,他是絕不允許別人說她的壞話的。可是崔佟氏一口一個賤人,一口一個野種,顯然是觸碰到了崔叔明的底線。
崔叔明手上一用力,只聽“跨差”一聲,他靠椅的扶手被硬生生掰斷下來,林婉城看崔叔明臉色鐵青,趕忙拉住他的手勸道:“叔明,你又何必跟她置氣,一個可憐的老太婆罷了,無兒無女,何必跟她計較!”
崔佟氏顯然是被林婉城這句“無兒無女”這句話給刺激到了,她抓狂的從榻上跑下來,竟連鞋子也沒穿。她拉著林婉城的手,不停地問:“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鵬兒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林婉城呵呵一笑:“你不是不想從我們這裡知道任何訊息嗎?你不是讓我們滾嗎?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崔佟氏簡直想一把掐死林婉城,可是她被禁足在這院子裡,服侍的下人全換成了林婉城的人,想打聽什麼訊息也完全不可能。好不容易買通了一個姓李的婆子,可是那婆子今天收了自己的錢,卻沒有帶來任何訊息。
崔佟氏見林婉城一副高傲的樣子,就不再求她,反而哼哼冷笑起來:“我可憐?你們自己呢?你們比我還要可憐的多!實話告訴你們,我已經把你們的命緊緊握在手裡,你們若還想活命,就乖乖地聽我的話,否則——你們一家三口就在地府相會吧!”
林婉城看著崔佟氏那張笑的十分猙獰的臉,就像是看一個滑稽可笑的小醜,崔佟氏看到林婉城臉上的嘲諷之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笑什麼?”
林婉城臉上笑容不退:“不就是蠱毒嗎?燕窩是吧?有什麼大不了的。”
崔佟氏臉上顯出驚恐:“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林婉城慢慢走到她身邊,停住腳步道:“你信不信,只要我想知道,你每天吃多少粒米我都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崔佟氏恍然悔悟:“是那個李婆子是不是?她背叛了我!”李婆子本來就是林婉城的人,自己只不過是用金子收買她,可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忠心呢?自然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
林婉城笑道:“你還不算太笨!其實你早該想到的,若是李婆子不反水,我們又怎麼會來找你呢?”
崔佟氏連最後的王牌都沒有了。她驚恐、近乎瘋狂,崔佟氏伸手就要去抓林婉城的領子,崔叔明眼疾手快,腳尖一點,不過一瞬功夫,就已將林婉城攬在懷裡,退到三步之外!
崔佟氏一下撲空,直直栽倒在地上,一抬頭,鼻子嘴巴上全是血。
林婉城居高臨下看著她,就像是看一個可憐兮兮的可憐蟲。她們夫妻轉身就要走,崔佟氏卻急著爬上來:“你們告訴我!鵬兒到底出了什麼事!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告訴我!”
崔佟氏在林婉城面前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現在是階下之囚,別說出門打聽訊息,只怕在院門處往外看一眼也是妄想。她沒有辦法,只好苦苦哀求。
林婉城並沒有說話,她抬頭看著崔叔明,崔叔明和崔佟氏之間的恩怨,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自己就默默站在崔叔明背後,做他的精神支撐吧!
崔叔明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說的話就像喝白開水一樣隨意,可是這樣的話聽在崔佟氏耳朵裡,卻無異于晴天霹靂:“崔坤鵬根本就不是你兒子。或者,他根本就姓韓,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崔坤鵬這個人!”
崔佟氏恍如被人打了一巴掌,她顧不得臉上的血汙,十分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她年老力衰,這個簡單的動作她做了三次才勉強站穩腳跟:“怎麼可能……鵬兒他就是我的兒子!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是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崔叔明道:“當年的事,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你是如何嫁入侯府做的平妻,又是如何會懷上孩子,你自己是最清楚的。”
崔佟氏被當面揭短,臉色很不好看:“我是正大光明的嫁入侯府的!我的孩子也是侯爺的嫡子,我有什麼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