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嫂起初怎麼也不肯收下銀子,直到林婉城開了口,她才拿著銀子歡天喜地退下去。
林婉城從安蘭手中接過信封,只見上面封著印泥,十分鄭重的樣子。
林婉城沒有急著開啟,她先將信封仔細檢查一遍,她見沒有異樣,才抖手將信封撕開。
信紙上只有短短幾個字:申時,南湖畫舫。
絲竹也看到信紙上的內容,她趕忙探頭來問:“夫人,會是誰呢?”
林婉城微微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林婉城主僕依言來到南湖,只見湖上有許多畫舫在遊弋,只有一條停在湖邊。那畫舫上掛滿帳蔓,裡面的情況影影綽綽看不清楚。林婉城想了一下,帶著安蘭、絲竹就走過去。
主僕三人上了畫舫,蔣傑正坐在裡面品茶。林婉城在蔣傑對面坐下,蔣傑一招手,船伕就慢搖槳櫓,把船劃離岸邊。
蔣傑道:“果然是你來了。”
林婉城一挑眉:“我不能來嗎?我與叔明夫妻一體,誰來都是一樣的!”
蔣傑怒道:“你少在我面前得意!真不知道,你有哪一點好,竟讓……侯爺對你如此……”
林婉城微微一笑:“你覺得我配不上他?那誰能呢?你嗎?”
蔣傑被問得語塞,臉上就露出怒容。
林婉城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蔣小姐今日請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探討誰能配得上叔明的問題吧?”
蔣傑看到她這副恬淡樣子就覺得一股無名怒火從心頭躥起:“我憑什麼告訴你?我請的是侯爺,與你有什麼關系!”
林婉城不在意的一笑:“你不願說就算了!安蘭,讓船靠岸,我們走!”
安蘭掀簾子出去傳話,青棚船裡就安靜下來。林婉城若無其事地坐著喝茶,蔣傑就咬著牙瞪著她。
青棚船本來就沒有駛出很遠,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到了岸邊,林婉城扶著絲竹的手站起來,扭身就要出去。
蔣傑終於忍不住,忽然在背後道:“聽說侯爺喜歡吃燕窩銀耳蓮子羹?”
林婉城回過頭來,靜靜挑眉看著她,等著蔣傑把話說完。蔣傑頓了一下,才又低聲道:“最近的燕窩不幹淨,就不要讓他吃了!”
林婉城淡淡一笑,扭身掀簾子出去了。
當天夜裡,木刻回來稟報說霍通趁著夜色偷偷去了蔣府,然後就有一頂青棚小轎跟他回了食為天。林婉城沒有問轎子裡坐的是誰,揮手就讓木刻退了下去。
崔叔明不由笑道:“怎麼不問問轎子裡的是誰?”
林婉城隨手將手裡的繡架放下,慢慢道:“明明知道的事,再問不就矯情了?”
崔叔明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林婉城想起下午在南湖畫舫上的事,就不緊不慢地將事情講出來。
崔叔明隨意道:“透過這許多事,齊王和蔣樹只怕已經絕了拉攏我的心思。更何況,崔坤鵬是他暗中培植的新生力量,也是新一批進士中最有才幹的一個。蔣樹那個老狐貍之所以想要讓崔坤鵬承襲侯位,只怕早有讓他將我取而代之的打算。不成想,他們棋錯一著,就讓一顆好苗子折損在我手裡,他們怎能不恨我?只怕恨得要殺我滅口吧!那個蔣傑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要防備著才是。”
林婉城嗔怪道:“枉費人家對你一往情深,特意提醒你不讓你吃什麼不幹淨的燕窩。”
崔叔明從身後一把將她抱住,腦袋伏在林婉城的肩膀上,斜著眼看她:“婉婉吃醋了嗎?”
林婉城一把將他推開,紅著臉道:“我吃醋?不可能!”
崔叔明繼續粘上去:“看看婉婉的樣子不是吃醋還是什麼?不過婉婉放心,別的女子再怎麼好,我眼裡只有婉婉一人,只對婉婉一人好。”一邊說,一邊就用嘴唇去親林婉城的脖子,林婉城被親得酥酥麻麻,有些意亂神迷,她趕忙又將他推開:“別胡鬧!傷著孩子怎麼辦?”
崔叔明抱著林婉城的腰不鬆手,抱怨道:“自從這小家夥來到這世上,咱們有多久沒有親近了?婉婉就不想我嗎?而且,我也專門找人問過了,只要過了前三個月,就沒問題的!”
眼見崔叔明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緊,林婉城趕忙道:“叔明,你先起來,我有事問你!”
崔叔明耍賴道:“這樣也可以問,你說,我聽著!”
林婉城只好道:“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要生氣了!”崔叔明聽林婉城的聲音都有些變了,只好不不情不願地抬起頭。
林婉城偷偷一笑,趕忙道:“錢姨娘的那個丫鬟……畫兒,是你找來的嗎?錢姨娘一向不問世事,怎麼這回竟然做了出頭鳥?”
崔叔明就道:“這叫投名狀!錢姨娘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