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輕輕將他的手開啟,好笑道:“才兩個月,你想有什麼變化!”
崔叔明還要再黏上來,林婉城板著臉道:“好了,我和孩子都好好的,不用你看護。倒是你,少用這些藉口偷懶耍滑不辦公,仔細皇上怪罪你!”
崔叔明一笑:“除了我夫人,誰怪罪我我都不怕!”
到底又在淺雲居痴纏了一些時候,林婉城才把他趕出門。
送走了崔叔明,林婉城靠在床上歇了一會兒,就又起床坐了一會兒針線。
經過這幾天的培訓,林婉城的針線功夫已經大有進步,針法和繡技也勉強過得去眼,就連安蘭、絲竹看到了也不由交口稱贊。
及至晚間,天剛剛擦黑的時候,西角門上有人來回稟說崔佟氏出了門。
當時夜色昏暗,崔佟氏打扮的相當低調,身邊也只是跟了兩個眼生的丫鬟。她們主僕坐著小馬車離府,還特意交代不許門上的人聲張,若不是林婉城的那個眼線心細,只怕就讓她們不聲不響出門了。
自從林婉城重新入主侯府,她就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經營。各房各處都有眼線,不聽話、沒有眼色的那些刺頭就找機會一頓板子趕出去。
林婉城聽了門子的回稟,讓安蘭給了賞錢,自己就獨坐窗前沉思。
絲竹見她臉色不好,趕忙上前問:“夫人,可是有什麼不對勁?”
林婉城默默搖頭:“不知道,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佟姚氏白天剛剛來過,崔佟氏晚上就藉著夜色出門,而且還一改常態,從西角門離開。
林婉城很瞭解崔佟氏,這個老太太前半生受“平妻”的名分所累,活得很是壓抑,後來沈聽南終於死了,她覺得自己終於揚眉吐氣。從此就落下一個毛病,為了凸顯自己正室的身份,只肯從正門進出,決計不會走小門出入。可她這次……林婉城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去想。不管她有什麼陰謀詭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還怕了她不成?
一夜安眠。第二日一早,絲竹就來回稟:“老夫人昨天半夜才回的府,而且……”她神神秘秘看一眼四周,將聲音壓得很低,“而且,據說是被抬進榮華堂的……”
崔叔明剛好從內室出來,見主僕兩個在交頭接耳,不由問:“誰被抬回來了?”
自從那次的談話,安蘭對崔叔明的態度緩和了很多,絲竹在他面前卻仍然有些束手束腳。絲竹見崔叔明猛然走出來,嚇得趕忙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了。
林婉城無奈笑笑,嘆口氣將絲竹打探的訊息跟崔叔明講了。崔叔明眉頭一皺,淡淡點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林婉城就意味深長地道:“老夫人怕是被什麼氣的吧——”
被什麼氣的?佟燦勳和佟芷柔嗎?這兩人好好在牢裡關著,她若為這事生氣,早該暈過去了。至於別的事,這兩天實在也很太平,並沒有什麼值得她大動肝火的事。除非……
林婉城去看崔叔明,卻見他臉上已經泛起冷笑,顯然也已經猜出什麼來了。
絲竹見崔叔明臉上顯然有些不悅,就縮著脖子想要逃出去。她本來打算悄悄地退下,不曾想剛退了兩步,卻又聽到崔叔明在上頭叫她。
絲竹一驚,長久以來,她對這位侯爺始終有些隔閡,所以崔叔明幾乎從沒有跟她說過話,更不曾主動叫她的名字。
絲竹慌張抬頭去看,卻見崔叔明臉上已經換了一副表情,似笑非笑,卻看不出什麼不高興。絲竹大著膽子道:“侯爺有何吩咐?”
崔叔明往榻上一坐:“你進府也有好些日子了吧?”
絲竹眉頭一跳:這是什麼意思?好端端問我進府的時間做什麼?莫非……是想趕我走?
絲竹只好硬著頭皮道:“奴婢自小跟在夫人身邊,進府也有許久了……”
崔叔明點點頭:“這些年你與安蘭為夫人鞍前馬後地效勞,辛苦了。”
絲竹更加不解:怎麼還開始表揚上了?不是要趕我走嗎?侯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卻聽崔叔明接著道:“你們的衷心我都看在眼裡。昨日,外莊的掌櫃孝敬了一對翡翠鐲子和一對粉玉手釧,你與安蘭商量著分了吧。”
絲竹有些茫然地看著林婉城:這是什麼意思?
林婉城看她這幅樣子,不由笑道:“既然是侯爺賞下來的,還不快謝恩?”
絲竹這才反應過來,慌忙又跪下去給崔叔明磕頭。
崔叔明一抬手,讓她起身:“東西在餘慶那裡,去找他要把。仔細伺候夫人,等將來你們出嫁,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給你們準備一份嫁妝!”
林婉城趕忙打趣道:“別的暫且不說,侯爺這句話我可是記住了,等她們兩個出嫁,你可別捨不得銀子!”
崔叔明不由佯怒道:“瞧你說的,我怎麼好像成了一個不守信用的人?我有那麼差勁嗎?”
本就是一句玩笑話,誰也不會當真,夫妻兩個笑了一笑,就將此事敲定下來。
絲竹不過是進屋回了一句話,不曾想就得到這麼豐厚的賞賜,就歡天喜地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