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眉頭一跳:這就是那個傳聞中的女子,花鳳涼的紅顏知己相如故?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花鳳涼見相如故睜眼看著邊上的林婉城,就趕忙道:“這位就是定遠侯夫人,她是來給你看診的。”
相如故慘白的小臉上勉強勾起一抹淺笑:“有勞崔夫人了,如故感激不盡。”聲音柔美,很襯她的樣貌。
林婉城笑道:“相姑娘客氣了。看來花公子沒少在你面前提起我啊?”林婉城說著就向她調皮的眨眨眼。
相如故從花鳳涼那裡確實聽了不少她的傳奇,只是,在花鳳涼嘴裡,崔夫人是一個機智過人、仁濟天下的奇女子,不曾想竟是這麼活潑和氣,相如故的心裡不由就多了幾分好感。
花鳳涼趕忙道:“你快說如故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昏倒的?”
相如故慘白的臉上泛出一絲冷笑,不過她咬著唇沒有說話。
林婉城有些猶豫地開口道:“相姑娘她……”可她剛說了幾個字,相如故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緊張道:“公子讓我喝酒,我不想喝酒,所以有些急了才會暈倒,並沒有什麼大事,對不對,崔夫人?”
林婉城看著相如故一雙杏眼中全是祈求之色,料想她應該是不希望自己將身孕的事說出來。林婉城想了想,點點頭道:“林姑娘只是有些營養不良,最近……要注意保養身子。還有……”林婉城回頭看一眼滿臉緊張的花鳳涼:“她不可以飲酒。”
花鳳涼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隨後才點頭應下。
林婉城就對相如故道:“我給你開一個方子,你好生調養自己的身子,千萬要保重,知道嗎?”林婉城的手有意無意放在相如故的小腹上。
相如故緊張地垂下頭:“知道了。”
林婉城從廂房出來,有小廝遞過紙墨,林婉城揮毫寫了一張方子交給季北。她轉頭掃一眼屋裡那些低眉順眼的女子,對花鳳涼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花鳳涼心領神會,揮手讓那些女子都退下去。夏采薇和衛子瀾道:“那我們也在外面等你。”
林婉城點點頭,夏采薇和衛子瀾就相攜出門了。
林婉城就看著花鳳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鳳涼煩躁的在一張圈椅中坐下,凝眉拿起桌上一杯酒,正要往嘴裡灌,卻忽然發現是個空杯,隨手往桌上一扔,垂頭不語。
林婉城看著他這幅樣子,不由回頭對季北道:“季大哥,你來說?”
季北為難地看了一眼花鳳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開口道:“公子帶著許多……姑娘一起過節,大家都十分高興。眾人就勸著相姑娘喝酒,可是相姑娘無論如何也不肯喝,再加上其他人不斷起鬨,公子一急,就……就……”
林婉城眸色一沉:“就怎樣?”
季北低頭道:“就要幾個人按住相姑娘,要給她灌酒。相姑娘驚呼一聲,就暈了過去。”
林婉城想象著當時的畫面:一個懷有身孕的弱女子,在一群鶯鶯燕燕的起鬨下,被畫家大少爺強逼著灌酒。弱女子不從,幾個嫉妒的眼紅的姑娘就將她壓到在桌子上……
林婉城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花鳳涼,你以為有錢很了不起嗎?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尊重?”
林婉城雖然從沒有見過相如故,卻對她和花鳳涼的事有所耳聞。相如故是蒔花館的頭牌,一年多以前,她自賣自身,進了青樓,因為長相絕世,所以很快就在京城打響名號。花鳳涼也是從那時起就對她芳心暗許,簡直是一顆心撲在她身上。
然而,相如故為人冷漠清高,從不肯因為花鳳涼的追求就稍微低頭,可想而知,在征服欲極強的花鳳涼面前,她也算是吃盡苦頭。而她腹中的孩子,想也不用想,應該是花鳳涼的無疑。
不曾想,花鳳涼卻冷漠道:“不聽話的女人要來何用?”
林婉城看著他一臉臭屁的樣子就想給他一拳:“那你還火急火燎的找我來救她做什麼?”
花鳳涼嘴硬道:“我的女人,生要由我,死也要由我。我要她陪我喝酒,酒沒喝下肚,她怎麼能死?”
林婉城氣的發蒙:“你——你知不知道她不能喝酒,她……”
林婉城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到屋裡傳來咳嗽的聲音,相如故是在提醒她不要說漏嘴。
林婉城心知失言,趕忙噤聲。
花鳳涼奇怪道:“她為什麼不能喝酒?”他頓了一下,神色變得有些緊張,“她……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林婉城看他明明在乎的要死,卻始終不肯低頭,無奈的擺擺手:“她只要細心調養,不會有什麼事的。但是我警告你,她不能喝酒,也不能受刺激,否則,後果自負!”
林婉城覺得這四個字已經足以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也足以讓花鳳涼行事時有所顧忌,相如故最近一段時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了。
林婉城推門從雅間裡走出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趕忙就去隔壁雅間裡通知了夏采薇和衛子瀾,三人就相攜從太白樓走出來。
林婉城因為花鳳涼的事,臉色一直不好,所以也沒注意身邊的夏采薇和衛子瀾,直到走了一段路,才發現夏采薇臉色竟然比自己還要糟糕。林婉城暗罵自己粗心大意,趕忙上前問道:“采薇,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