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明佯怒道:“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好。你這小狐貍真難纏!”說著就撲上去要親她。
崔叔明在林婉城臉上親兩口,佔夠了便宜心情就美麗起來:“好了,好了、我還是去騎馬吧!餘慶牽著我的馬走在後面也顯得孤單了一些。”
來赴宴時,崔叔明並未與林婉城同行。崔叔明因為有事,所以騎馬先行,夫妻兩個在宮門口碰的頭。現在,宮宴結束,崔叔明自己鑽進了馬車,就只好委屈餘慶牽著他的馬跟在馬車後面。
林婉城不由就拉住崔叔明的手。崔叔明挑眉一笑,痞氣十足:“怎麼?捨不得我啊?”
林婉城認真地搖頭:“不,你出去的時候麻煩順便幫我把安蘭、絲竹叫進來。外邊冷,我就不起身了!”
崔叔明滿臉黑線的鑽出馬車,留下林婉城一個人在車裡笑得前仰後合。崔叔明也不用小廝住馬,直接就從馬車上跳下去,林婉城透過掀開的窗簾看過去,不由開心一笑,舒舒服服的在馬車裡半躺下來。
崔叔明出去沒多久,安蘭、絲竹就趕忙掀簾子進來。她們倆一見林婉城心情大好的半躺在坐墊上,不由對視一眼,趕忙過去拉住林婉城問:“夫人,你剛剛跟侯爺吵架了嗎?”
林婉城莫名其妙:“沒有啊,怎麼了?”
安蘭、絲竹見林婉城心情不錯,不像剛吵過架的樣子,不由就長長舒了一口氣。絲竹嘴快,就接道:“嚇死了!剛剛侯爺面色鐵青的下車,我還以為您跟他置氣了!”
林婉城趕忙搖頭。安蘭就道:“那侯爺怎麼從馬車上下去了?”
林婉城無奈道:“還不是你們?他在這裡,你們倆說什麼也不肯進來。就只好委屈他去和餘慶一起策馬了……”
安蘭、絲竹嚇了一跳:“這……這怎麼使得?”
林婉城拉住兩個丫鬟的手,和藹道:“這有什麼使不得?他是男子,他一個男人受凍總比你們兩個女孩受凍強。”
安蘭、絲竹苦著臉還要再勸,林婉城就趕忙擺手道:“好啦!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啦!你們侯爺他這個人呢……”林婉城皺著眉想一會兒,似乎想要找出一個能準確形容崔叔明人品的詞:“外熱內冷吧!他這個人的人品還是過得去的,也不會隨隨便便找你們麻煩,所以,你們沒必要對他敬若神明……”
安蘭道:“我們自是知道的……”
林婉城就打斷她:“那你們怎麼不肯與他一同坐馬車呢?”安蘭、絲竹回答不上來。林婉城就接著道:“安蘭、絲竹,你們兩個名義上是我的丫鬟,其實,在我心裡,你們就是我的姐妹。而叔明……他是我丈夫。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所以,我也希望你們放下對他的成見。我不忍心看著你們三人有任何一個受委屈……不然,我不會開心的!你們明白嗎?”
兩人仔細想了一下,安蘭就率先鄭重地點了點頭,絲竹也趕忙點頭答應。
安蘭、絲竹對崔叔明的心結,除了崔叔明平時表現的太不平易近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林婉城從前在定遠侯府裡吃的苦。
的確,崔叔明現在對林婉城幾乎是無微不至,可是兩個忠心的小丫鬟始終無法忘懷從前那些艱難歲月。今晚,林婉城與她們開啟心扉暢聊,等於將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訴她們。兩個丫鬟雖然在短時間內難以對崔叔明親近起來,但是至少以後應該不會再如此陌生。
馬車繼續咕嚕嚕前行,崔叔明和餘慶各乘一騎護在馬車兩邊。車廂內,林婉城主僕三人親親熱熱地擠在一堆取暖,林婉城也將晚宴後在宮裡發生的事說給兩個丫頭聽。兩人聽了自是一陣唏噓。
崔叔明夫婦回到侯府時,天色已近二更。林婉城從馬車裡鑽出來,瞌睡的幾乎連眼睛也睜不開。崔叔明知道她這些日子十分辛苦,就打橫將她抱起來,一路走回淺雲居。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兒了,估計府裡會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處理。
第二日一早,崔叔明早早就去上朝,他離府時,見林婉城睡得香甜,就沒有吵醒她。
林婉城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慌慌張張地梳洗過,就趕忙去榮華堂給老夫人請安。不曾想,老夫人竟然又病了,林婉城仔細吩咐了人去請大夫,才又轉身回了淺雲居。
崔佟氏與崔叔明並無血緣關系,兩人甚至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兩人的恩怨沒有挑明,林婉城也就不介意在明面上維持著婆媳關系。所以晨昏定省一類的事她從不遲到。
只是這些門面功夫只不過是害怕崔叔明被不明真相的群眾戳脊梁骨,至於更進一步、更加實質的孝順——呵呵,林婉城不是白蓮花,強迫自己忍痛給崔佟氏侍疾的舉動請恕她做不來。
林婉城慢悠悠回了淺雲居,處理了府內的一些庶務,二門上就送來一封書信。
信是從雲州寄過來的,寫信的是林婉城的父親林輝。他在信中告訴林婉城,她寄去的東西自己已經收到了,一家人在雲州那裡一切都好,讓她不必掛心。林輝還特意提到崔叔明。林婉城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崔叔明這些年明裡暗裡幫了林輝不少,感動之餘,更多的則是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在信的末尾,林輝交代林婉城不要急於為自己翻案。他在朝中多年,自然知道自己的事不像表面那樣簡單,他害怕林婉城翻案心切,會中了別人的圈套。
林婉城捧著信一字一字讀了三遍,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落下來,忽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緊張的聲音:“婉婉,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