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道:“娘娘體內的麝香含量很少,但是我給娘娘把脈時,發現她體質虛寒,麝香應該用了好長一段時間。下毒之人大約很聰明,每次只用少許,而且用很濃鬱的香味將麝香的味道遮掩起來,如果不仔細檢查,應該是查不出來的!”
皇上震怒道:“給朕去查!仔細地查!朕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鬥膽在宮裡耍這些陰謀詭計!咳咳——”皇上由於太過激動,竟然止不住咳起來。
皇後娘娘趕忙在一旁勸道:“皇上,您要保重龍體。那下毒之人固然可恨,但是萬事都不及皇上的龍體要緊!”
皇上在一旁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張喜年道:“張喜年,你親自帶人去查。把萬昭容平日的衣食住行都要檢查一遍,總之不許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張喜年答應一聲,伸手招呼幾個小太監過來,就去檢查萬昭容的日用品。
眾人在大廳等了許久,張喜年才匆匆回來複命:“啟稟皇上,奴才等已經翻查了昭容娘娘的所有東西,吃的、住的、用的,甚至是娘娘的胭脂水粉,奴才都一一查驗了,並未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林婉城眉頭一皺:竟然沒有?不可能的!“張公公,昭容的頭油可有查過?”
張喜年恭敬道:“查過了,昭容娘娘常用的是桂花頭油,香氣逼人,奴才們害怕有疏漏,特意多查了兩遍。結果……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怎麼可能?我明明在綵衣身上聞到桂花味的頭油裡夾雜著淡淡的麝香味,怎麼會找不到?
鄭王見林婉城臉色陰沉,不由冷冷一笑,上前道:“崔夫人可是想起了什麼?”
林婉城只好對皇上道:“啟奏皇上,臣婦知道有一個人身上一定有麝香!”
“是誰?”皇上冷冷問道。
林婉城反手一指:“是她,綵衣!”眾人不由就向著林婉城所指的方向看去。
綵衣顯然也沒有想到林婉城會指向自己,她一時有些呆愣,反應過來之後又“撲通”跪在地上:“皇上,奴婢冤枉!麝香是何等珍貴的藥材,奴婢怎麼可能會用的起呢,皇上!”
皇上看著綵衣哭得聲淚俱下,沖張喜年一擺手,張喜年心領神會,帶著幾個小太監就走過去。張喜年讓小太監在綵衣身上仔細檢查一番,小太監趕忙弓身回話:“啟稟皇上,綵衣身上有一股桂花頭油的香味,這香味底下隱隱有一股其他味道,只是這味道太淡了一些,奴才愚笨,聞不出是什麼!”
皇上隨手一指:“你去聞!”
孟太醫臨危受命,趕忙答應下來。他匆忙向著綵衣走過去,使勁一吸鼻子,慢慢回味良久,眉角陡然一跳:“皇上,確實如崔夫人所言,是麝香的味道,這味道很淡,相信用量不多,而且又被頭油的香味掩蓋,所以聞起來有些不易。”
皇上臉色大變,眼神倏忽變冷,指著綵衣吼道:“作死的奴才!你還有什麼話說!”
綵衣早已被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她兩腿一軟就跪在地上:“皇上,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奴婢也不知道在何處沾染的麝香,可是奴婢對昭容娘娘一片忠心,是絕對不會坑害娘娘的啊!請皇上明鑒啊!”
鄭王就從旁怒道:“大膽的奴才,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冤枉?你謀害主子,還敢說冤枉?”
綵衣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滿臉淚水,不停地磕頭:“皇上、殿下。奴婢真的冤枉,崔夫人剛剛說過麝香是摻在頭油裡的,可是奴婢平日只負責給娘娘穿衣,很少幫娘娘梳頭,更是幾乎不曾碰過娘娘的頭油啊!”
林婉城眉頭一跳,脫口問道:“平日負責給昭容娘娘梳頭的是誰?”
綵衣的眼淚猛然止住,她迅速把頭扭過去,不可置信地看著一旁垂頭而立的彩蝶:“彩蝶……是你,對不對?是你給娘娘用了麝香,對不對?”
綵衣聲音低沉,話語裡卻透漏出濃濃的恨意和傷感。
彩蝶聽到綵衣的話迅速抬頭,瞪大了眼睛看著綵衣怒道:“你不要血口噴人!”彩蝶急忙往前走兩步,直直跪了下去,沖著隆乾帝一邊磕頭一邊喊冤:“皇上,冤枉啊!明明是綵衣對娘娘下了毒手,可是她卻推到我身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讓孟太醫來檢查,看看奴婢身上到底有沒有麝香味!皇上,您一定要為奴婢做主啊!”
綵衣氣的咬牙。她抖手指著彩蝶怒道:“麝香是混在頭油裡,給娘娘梳頭的明明是你!你還敢來攀誣我?我真是瞎了眼,想不到,身邊竟然養了一條狠心的毒蛇!”
皇上冷冷看她們兩人一眼,一擺手,吩咐道:“去檢查她!”孟太醫弓身應是,趕忙又走到彩蝶身邊。
林婉城就借機道:“皇上,臣婦剛剛給娘娘看診時仔細查驗過。娘娘的頭發上也用過桂花頭油,頭油裡被人摻進去少量的麝香。所以,現在可以肯定,是有人在娘娘的頭發上做了一點手腳,麝香的毒素在娘娘體內日積月累,娘娘才會小産的。至於這個黑手是誰,臣婦想,應該就在彩蝶綵衣二人之中。”
皇上點點頭。孟太醫就回稟道:“皇上,彩蝶身上並沒有麝香的味道!”
綵衣滿臉驚悚,彩蝶的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林婉城看著彩蝶的得意模樣,心中不由冷笑:“皇上,彩蝶、綵衣是昭容娘娘的貼身丫鬟,昭容娘娘被人下了藥,綵衣經常在她身邊服侍,所及即使沾染到一些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臣婦以為,憑借這點味道就斷定下毒的是綵衣……似乎有些武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