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陽公主也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一聲就哭出來。
韓嬤嬤見平陽公主嚇得痛哭起來,心中半是焦急、半是驚恐,但是沒有崔叔明的吩咐,她又不敢私自起身,只好跪著直起腰,拉住平陽公主的裙擺低聲勸:“公主,您不要哭,公主……”
林婉城在一旁冷眼看著,覺得平陽公主受得教訓也差不多了,就拉一拉崔叔明的袖子,偷偷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卻走過去對著韓嬤嬤道:“韓嬤嬤,你是淑妃娘娘身邊得力的老嬤嬤,也是宮中的老嬤嬤,許多事不用我們夫妻教,相信你心裡也自有主意!
平陽公主幾日屢屢冒犯我,我都選擇忍氣吞聲,可是我脾氣好,並不代表別人可以蹬鼻子上臉!你明白了嗎?”
韓嬤嬤早被這兩口子鎮住,再不敢端著淑妃宮裡老嬤嬤的架子。她聽見林婉城出言教訓,心裡雖然不甘,但是也只能唯唯諾諾答應!
林婉城對她恭敬的態度十分滿意,隨意一擺手,淡淡道:“你起來吧!”
韓嬤嬤得了林婉城的饒恕,就趕忙偷偷抬眼去看崔叔明。她見崔叔明臉上並沒有不愉,心裡長嘆一口氣,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又溫言去勸平陽公主。
“咦,平陽妹妹這是怎麼了?”平陽公主的眼淚還沒有止住,就聽到身後有一個女子叫她的名字。
在場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泰安公主領著景陽公主、惠陽郡主、衛子瀾翩翩而來。
韓嬤嬤看一眼對面的崔叔明夫妻兩個,趕忙笑著上前見禮:“泰安公主、景陽公主、郡主,衛小姐。”
泰安公主見平陽公主猶自抹淚,就又問了一句:“平陽妹妹是怎麼了?明兒可就是除夕。大過年的,妹妹這樣可是不興的!”
韓嬤嬤臉上一頓,旋即又笑起來:“回稟公主,我們公主剛剛受了驚,正哭鼻子呢!”
景陽公主年齡尚小,見平陽公主哭哭啼啼的,就趕忙走上前對韓嬤嬤道:“平陽姐姐是不是被老鼠嚇到了?我上回也被老鼠嚇了一跳,可是我沒有哭。我告訴母妃咱們禦花園有老鼠,母妃還訓斥我,說我胡說。這老鼠真討厭,可不就把姐姐也嚇著了?”
景陽公主正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在她的世界裡,大約最可怕的還只是老鼠。
林婉城聽景陽公主將崔叔明說成老鼠,看一眼崔叔明難看的臉色,不由暗暗好笑。崔叔明瞪著眼威脅地看她一眼,不過卻什麼也沒有說。
韓嬤嬤就趕忙道:“景陽公主真勇敢!”
景陽得了表揚,就咧嘴笑起來。泰安公主看一眼林婉城夫婦,大概猜到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素來不是多事之人,就順著韓嬤嬤的話往下說:“妹妹既然受了驚,嬤嬤快帶她回玉宸宮吧!回去之後,嬤嬤記得給妹妹熬一劑濃濃的姜湯,妹妹喝完了,睡一覺,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韓嬤嬤趕忙道謝,扶著抽抽搭搭的平陽公主快步離開了。
景陽公主見她們主僕幾人消失在花牆後,不由扭身朝泰安公主道:“平陽姐姐膽子真小,我都不怕老鼠呢!她竟然還被嚇哭了,羞羞羞!”說著就拿手指在自己半邊臉上連劃了三下。
泰安公主、夏采薇、衛子瀾、林婉城見到她這副人小鬼大的模樣,不由都啞然失笑。泰安公主道:“你小小的人兒,也知道什麼是‘羞’啊?”
景陽公主一掐腰,跟一個小大人兒一樣,揚著脖子道:“我當然知道。泰安姐姐不要瞧不起人!”
泰安公主無奈道:“好好好!你什麼都知道!你不是說困了嗎?過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寢宮好不好?”
景陽公主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要,我要留下來跟衛姐姐、惠陽姐姐玩兒!”
泰安公主看著衛子瀾和夏采薇,無奈地朝兩人聳聳肩。
夏采薇就趕忙對林婉城道:“剛剛就看到你離席,怎麼站在這裡?可是酒喝多了來出風?還是……”她曖昧地看一眼崔叔明,“不會打擾你們吧?”泰安公主和衛子瀾自是知道夏采薇的意思,就都掩著帕子笑起來。
林婉城被夏采薇打趣的紅了臉。她趕忙往邊上跨出一步,與崔叔明拉開距離:“什麼呀!我本來是想出來更衣,結果就遇到了平陽公主,她……受了點驚,我就安慰兩句,誰知道他怎麼也出來了?”
崔叔明心裡那個冤枉啊!
他的酒本來喝的好好的,可是某隻小狐貍忽然要去更衣,他雖然指了一個宮女帶著她去,可是到底有些不放心,所以很快就追出來,沒想到剛從殿裡出來就幫某人解圍。更沒想到的是,某人竟然過河拆橋,將自己撇的那麼幹淨!
在場的除了景陽公主,都是明白人。聽了林婉城的話,大概也明白平陽公主是怎樣受的驚。
夏采薇見林婉城急於撇清跟崔叔明的關系,不由笑道:“正巧我們也要去更衣,你是跟我們一道呢?還是……”繼續跟著崔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