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蘭、絲竹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答應一聲,轉身就跑出去。
隔離區內的人員雖然不能隨意流動,好在外面由崔叔明坐鎮,一應物資都不敢有短缺,醫藥一類的物資更是十分齊全。安蘭得了林婉城的吩咐,飛快的去藥倉取了所需的草藥回來,林婉城按照劑量配置了,絲竹就架起火來煎藥。
白華雖然有些昏迷,藥還是能灌進去的,四兒、七兒扶著他將藥灌下去。林婉城又吩咐安蘭去將除瘟救苦丹的完整方子給馬國昌送去,主僕幾人就圍坐在白華床前,緊張而又期盼地盯著床上的白華。
中藥到底慢了一些,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白華服了藥,病情雖然沒有明顯的好轉,但是病勢不再那麼緊急,也沒有繼續向惡化的方向發展,這讓眾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及至晚間,林婉城又親自給白華服了一回藥,白華的脈象稍微有了起色,但是林婉城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生恐又出現前次的狀況。
林婉城安頓好了白華,就帶著安蘭在隔離區內巡視一番。
林婉城上午就將方子給馬國昌送去,他和其他大夫們仔細一看,覺得可行,但到底不敢貿貿然的大範圍使用,仍舊找了病情不同的人來試藥。
林婉城沿著隔離區走了一圈,就要回白華的茅屋時,忽然聽到附近一個草屋內一聲尖利地叫喊。
林婉城神情一緊,一刻也不敢怠慢,當先就沖了過去。
草屋內一大一小兩個人,小孩子大約三四歲年紀,正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大的那個則趴在床邊,伸手攬著孩子一聲一聲叫的十分悽慘。
林婉城趕忙走過去,一搭脈,這孩子脈若遊絲,恐怕有些危險。林婉城趕忙從安蘭手中接過銀針,消了毒,就給這孩子用了“伏龍祛毒針”。
伏龍祛毒針主要是解毒封xue,防止毒氣攻心。這瘟疫雖然算不上什麼毒,但是嚴格來說,林婉城用銀針封xue,還可以給他爭取一點搶救的時間。
林婉城一邊用針,一邊囑咐安蘭趕快去熬藥。由於除瘟救苦丹還在試藥,並未大範圍使用,所以安蘭就急忙跑去藥倉取藥。
由於這孩子的父親哭的十分悲痛,不過一會兒功夫,門前便圍滿了左鄰右舍的災民。他們靜靜看著林婉城給這孩子救命,眼睛裡既有對這孩子的憐憫,又有一些感同身受的無奈和悲涼,他們心裡十分清楚,自己眼下雖然還能看別人的熱鬧,但是說不定明天一早,就輪到自己。
安蘭急急忙忙將藥取回來煎好,林婉城用勺子撇了一勺,慢慢送到孩子嘴裡,可是這孩子畢竟年紀小,抵抗力太差,一會兒的功夫,竟然連藥業喂不下去了!
門前的人群都慢慢落下淚來:他們心裡清楚,一旦連藥業吃不下,基本就宣告了這孩子的死期!他還那樣小,恐怕連這個花花世界的邊角都沒有見過,就要這樣死去,在漫長的深夜閉上眼,身體的溫度慢慢消散在涼風之中。
林婉城見這孩子連吞嚥的動作也不會了,不由也急的滿頭是汗。她一勺一勺往孩子嘴裡送,那孩子貝齒緊閉,一歪腦袋,黑黃的藥水就又順著嘴角流下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婉城端著藥碗,眉頭幾乎要擰在一起。想了片刻,她一咬牙,抬手就將嘴上的口巾拉下來,端起藥就往自己嘴裡灌。
安蘭自是明白自家小姐的想法,伸手攔了下來:“大夫,不行的,讓我來吧!”安蘭伸手就要去奪下藥碗。
林婉城揮手避過去:“不行!這孩子命在旦夕,如果不趕快喂藥,恐怕就來不及了,此時不是拉扯的時候!”林婉城是要將藥含在嘴裡給這孩子渡進去,可是這孩子有瘟疫,林婉城知道這種疫病會透過空氣傳播,所以這種行為十分危險,她又怎麼會讓自己的丫鬟以身犯險呢?
門前的人此時也明白這主僕兩個給這孩子喂藥的方式,不由都有些動容。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娘就道:“大夫,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好心的人,可是你用這種方法給孩子喂藥,恐怕也會染病。不如,就讓孩子的爹給他喂吧!”
孩子的父親就趕忙走過來,要把林婉城手中的藥碗接過去。林婉城搖搖頭制止了:“你也有疫病,如果你給孩子喂藥,恐怕會造成交叉感染,到時候,孩子的病情會更嚴重的!”
眾人都聽不懂“交叉感染”什麼的,但是一聽到孩子的病情會更加嚴重,都大致對這個名詞有了猜想。
卻見林婉城燦爛一笑:“你們著實不用為我擔心。就算感染了疫病也不怕。你們瞧這碗藥——”林婉城一邊說,一邊就將手裡的藥碗舉起來,“這是我師兄醫聖白華親自研製出來的方子,是治療瘟疫的良藥。你們也知道,我師兄前些日子也染了病,情況一度不好。不過,今天早上他已經服了這藥,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病情已經控制住了!”
門前的人一聽到這是醫聖白華研製,都不由議論起來。他們都是上一次那副殘方的受益者。雖然那一副藥並沒有將他們的病徹底治好,但是如果沒有那藥拖延病情,只怕他們現在早就已經去地府報道了。這次,醫聖白華又對藥方進行改良,看這個小醫聖信誓旦旦的樣子,說不定這劑藥真的能夠幫助他們擺脫疾病!
眾人彷彿又看到活著的希望,連眼神都有些熱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