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傑不由冷笑道:“我只是隨口一說,林小姐這樣對號入座,莫不是心虛?”
方航自忖兩家都不敢得罪,不由對著杏白怒道:“大膽的丫鬟,你須想好了再說,須知誣陷官家小姐,罪名可是不輕!”
杏白趕忙道:“回稟大人,奴婢並未攀誣她,奴婢有證據!”
蔣傑心裡一沉,幾乎脫口而出:“你有什麼證據?”
杏白趕忙道:“煎藥的時候,佟小姐的那個丫鬟來找奴婢,親眼看著奴婢將藥煎成,就把我哥哥簽下的那張供狀給了奴婢,奴婢當時留了個心眼,並沒有撕毀。那供狀上一方是我哥哥,另一方就是吉祥賭坊。後來,我專門打聽過,那賭坊就是佟家的産業。還有……那丫鬟轉身走時,從她身上掉下一方手帕。那帕子一看就是貼身之物。大人只需將那丫鬟找來,證明瞭是她的帕子,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方航探頭道:“證物可在?”
杏白不由為難道:“奴婢知道事關重大,所以半點不敢掉以輕心,將證物一直帶在身上。只是……只是……”
方航不由怒道:“只是什麼?還不與本官照實來說?非要本官用刑嗎?”
杏白趕忙道:“只是謹慎起見,奴婢將證物縫在內衣的夾層內……”杏白到底是個沒有出閣的姑娘,一句話說完,就垂下頭去了。
方航對著衙役道:“去找兩個女差,帶她下去將證物取出來!另外,派人去趟佟府,按照名冊登記,將所有丫鬟帶來給杏白指認!”
崔叔明勾唇一笑,擺手道:“不用了。本侯知道方大人勞苦,已經將那個丫鬟緝拿歸案,連口供也已經取到。”餘慶聽崔叔明說完,趕忙就讓人架著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鬟走上堂來。
餘慶從胸口處取出一份供狀遞了上去。方航細細看完,不由勃然變色,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大膽的丫鬟,這供狀可是屬實?敢有半句謊言,小心爾等狗命!”
那丫鬟磕頭如搗蒜:“大老爺,奴婢只是奉我家六小姐之命給杏白送了一壺酒,其餘的,奴婢一概不知啊!求大老爺明鑒,求大老爺饒了奴婢這一次!”
方航正要說話,兩名女差官又推著杏白回轉堂上,將手裡的東西往方航面前一遞,方航舉起一方粉色絲帕,厲聲問道:“這可是你的帕子?”
那丫鬟抬頭一看,就趕忙應下了。方航又問:“為何會在杏白那裡?”那丫鬟趕忙道:“那日我去送酒,回來就發現絲帕不見了,想來應該是不慎掉落,被杏白撿去了……”
方航暗暗點頭,皺眉向著癱軟在地的佟芷若:“佟六小姐,現在你牽涉王婷婷小姐命案之中,人證物證齊全,你還有何話可說?”
佟芷若早就面如死灰,面對著方航的逼問,她辯無可辯,只得驚恐朝蔣傑看一眼。蔣傑心裡也十分緊張,看著佟芷若向她看來,不由怒目回瞪,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想好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否則,你們闔府性命難保!
佟芷若認命地垂下頭去。王秦氏見狀,再是明白不過,她哀嚎一聲就撲了上去,死命抓住佟芷若的衣襟,撕心裂肺叫道:“為什麼?我女兒與你無仇無怨,你為什麼要下此毒手?你這個狠毒的賤人,你不得好死!”
卻見方航狠狠將驚堂木往條案上一拍,“啪”的一聲,嚇得堂下眾人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只聽他怒道:“王大人,煩請王夫人剋制一點,這是順天府大堂,一切自有侯爺和本官做主,容不得旁人放肆!本官已經對王夫人多加寬宥,如若她再不知收斂,就莫要怪本官真的執法無情了!”
方航面色鐵青,一句話說完,竟連王秦氏也忘了哭泣。王興趕忙抱拳:“方大人,實在對不住!”一邊就冷著臉低斥:“萬事自有大人做主,莫要再哭嚷不休!”王秦氏咬唇止住淚,恨恨退在一旁。
方航就接著道:“佟芷若,本官來問你。你與王小姐雖然都是京城閨秀,但你們平日裡鮮少往來,更不曾聽說結怨,你為何要對王小姐,下殺手?”
為何要殺王婷婷呢?她們的目標從來都是林婉城,她們根本不想殺王婷婷,王婷婷不過是置林婉城於死地的一個藉口!可是,這話要怎麼開口呢?
方航見佟芷若遲遲不肯開口,就又要拍驚堂木。林婉城卻站出來道:“大人,民女可否問她一個問題?”
經過初審,林婉城已經洗脫了嫌疑,再加上這位定遠侯爺對他這個前妻很是不同,方航半點也不敢怠慢,趕忙賠笑道:“林小姐盡管開口!”
林婉城點點頭,看著佟芷若道:“佟小姐,事到如今,想必在場之人也看的十分明白。這整件事,從婷婷身中蠱毒、蔣府飲宴,到請我看診、婷婷毒發身亡,不過是你們撒下的一張大網,至於目的……恐怕你們心中十分清楚。
我只有一點不明白:你們是怎樣把蠱蟲放入王小姐體內的?王大人雖然算不上什麼達官顯貴,但是他是朝廷命官,府上自然戒備森嚴。杏白只是王夫人的貼身丫鬟,是斷不可能對王小姐下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