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答應一聲,四散開來。只聽見正廳裡“嗡嗡”的聲音響起,黑衣人們將棺材一個一個開啟,拿著昏黃的燭火往棺材裡挨個照去。
忽然,一個黑衣人一舉手:“找到了!”黑衣人們就趕忙聚過去。為首的往棺材裡低頭一看,就見蔣傑雙目緊閉,臉色在這昏黃的燭火下黑黢黢的很是嚇人。
為首的一點頭:“動手!”
其餘幾人答應一聲,從背上解下油桶,在棺材四周“嘩啦啦”倒出來。
忽然,房樑上人影一晃,又縱身跳下兩個黑衣人來。“刷”一下亮出手中的長劍。
正在倒油的匪徒一頓,都慢慢直起腰來,看著為首的不知如何是好。為首的一皺眉,走出來拱手道:“敢問是哪條道上的兄弟?”
那兩人的其中一個就冷笑道:“總之跟你們不是一道!”一邊說,寒光閃動,兩人提劍就沖了上去。
一時之間,大廳裡刀光劍影,打成一片。後來的兩個人功夫不弱,但到底對方人多勢眾,剛剛五十多個回合,就略顯敗勢。
“圍起來,快!”忽聽院子裡一聲暴喝,不知有多少兵丁舉著長矛跑上前,將整個義莊圍的水洩不通。
先來的那個匪首暗道不妙,一腳將對面的一人踢開。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折,急急吹兩口氣,那火摺子上火光跳動,轉眼就燒了起來。匪首冷冷一笑,一抖手就將火摺子扔了出去。
大火將起,情勢危急。在千鈞一發之際,門外有一個身影沖進來,抬手一劍劈下來,將那火摺子劈成兩半,剛剛點起的火光瞬間就歸於無盡黑暗。
那匪首見勢不妙,抽身就走,來人卻一腳踹在他胸口,他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撲通”一聲狠狠摔在一口黑漆棺材上。來人往身後一擺手:“全都拿下!”
身後答應一聲,立時便走上來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將士,將打架的人團團圍上,一舉長矛,便將他們押了起來。
後從樑上跳下的其中一人抬眼一看,不由喜道:“餘慶大哥!”
餘慶皺著眉回頭,那人就把臉上的黑紗往下一拉,餘慶不由喜道:“天豐?你怎麼在這?”
……
第二天一大早,餘慶就急急去了順天府大牢,給崔叔明和林婉城送了換洗的衣物和早飯,順帶將昨夜的事說出來。
崔叔明一擰眉:“天豐也在?”
餘慶趕忙道:“是的。天豐是奉了平王的命令守在那裡的。已經守了好些天,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打屍體的主意。”
崔叔明慢慢點頭,伸手又遞上去一包東西:“王爺還說,要將這包東西給林小姐過目!”
林婉城看一眼崔叔明,見他沒有說什麼,就伸手將那包東西接過來,開啟一看,驚道:“這是那天的藥渣?”
餘慶趕忙道:“正是。當日蔣府的下人想要把藥渣丟掉,平王就派人暗中取了回來。”
林婉城仔細看了看那包藥渣,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過了這麼多天,藥渣裡的東西早就揮發幹淨,到底該怎樣證明這包藥渣被動過手腳呢?
林婉城正在深思,不經意間看到了餘慶的手上一片鮮紅,不由奇怪道:“餘慶,你的手怎麼回事?”
餘慶抬起來一看,見怪不怪道:“哦,這沒什麼。大約是這牢房濕氣太重了吧。不知道怎麼回事,潮氣很重的地方我的身上就會變成這樣。”
林婉城腦子裡靈光一閃,不由笑了起來。崔叔明道:“怎麼?想起什麼了?”
林婉城沖她燦爛一笑:“還要麻煩餘慶幫我去查一件事……”
餘慶領了命,剛剛要退出去,卻又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遞上去道:“林小姐,這封信是白大夫託人給我的。是從林州鎮國公府寄出來的。”
林婉城一喜:姨母的信!自杜裴氏隨鎮國公去了林州,山高路遠、交通不便,林婉城就很少與她聯系。林婉城中毒之後,害怕杜裴氏擔心,更加沒有告訴她,不曾想,這信卻寄到了保安堂,看來,杜裴氏知道了她的遭遇。
林婉城展開信來讀,讀了兩行就熱淚盈眶。崔叔明趕忙走過來,溫柔的給她擦去眼淚,心疼道:“怎麼了?怎麼又哭了?”
林婉城搖搖頭:“沒,沒什麼。”
杜裴氏在心裡狠狠將她責備了一頓。原來,林婉城離開定遠侯府不久,杜裴氏就派人送來了信。可是卻遲遲也等不來林婉城回信。她心裡焦灼不安,很快就派人進京打探。來人將林婉城的遭遇打探清楚,仔細跟她回稟了,她急怒攻心,當時就背過氣去。等她悠悠轉醒,立時就派人去尋找她們主僕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