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蘭、絲竹聞聲一震,慌慌張張跪下來求饒。
衛子瀾也趕忙跪在地上,請求道:“王爺,臣女相信婉城的為人,她絕不是壞人。而且此事看起來迷霧重重,求王爺三思!”
惠陽郡主夏采薇略略一想,也行了一禮道:“衛姑娘說得對。再怎麼樣,也應該聽聽林小姐的辯駁。還請王爺三思而行。”
齊王眼見未婚妻也給林婉城出面求情,一時有些憤憤不平。
楚悠穎就道:“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郡主和衛姑娘還是不要被矇蔽了的好。”
惠陽郡主不由皺眉:“楚小姐此言差矣。明斷是非本是應當,怎麼到了楚小姐嘴裡就成了被矇蔽?”
楚悠穎聽出了夏采薇語氣中的不愉,訕訕答應一聲就閉口不言。
王秦氏就撲倒在地,咬牙指著林婉城哭道:“王爺,剛剛李大夫說的明白,婷婷是中了蛇腸草的毒而死,這賤人的藥方裡寫的清清楚楚。還需要查證什麼?分明就是這賤人害了我女兒。小女死的冤枉啊!求王爺給臣婦做主,一定要將這蛇蠍女子千刀萬剮方能接我心頭之恨!”
久不開口的鄭王就慢慢勸道:“王夫人暫且息怒。如果查清了卻是林婉城害了王小姐,本王與四弟、六弟一定會嚴懲兇手,替夫人報仇雪恨!”
平王也道:“三哥說的是。不過本王以為,衛小姐說的對極,我們不能草率定案,也應該聽聽當事人的辯解。林小姐,王姑娘喝了你開的藥一命歸天,你可有話說?”
林婉城被點了名,慢慢平定了心神。她深深吸一口氣,堅定道:“民女的藥方絕沒有問題。我給王小姐把過脈,也向王夫人詢問過王小姐以前的身體狀況,雖然王小姐病症與癲癇相似,但她的病絕不是癲癇!”
李大夫不由冷冷一笑,問道:“那依你之見,王小姐是什麼病?”
林婉城道:“王小姐是中了蠱毒。我沒有其它辦法,只能以毒攻毒,所以就開了蛇腸草。各種藥材的劑量我仔細斟酌過,而且王小姐服藥後,我就用銀針封住了她周身大xue,使毒藥不能攻心……如果按照我開的藥方抓藥、煎藥,是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李大夫只氣的吹鬍子瞪眼:“簡直一派胡言!王小姐這病分明就是癲癇,你為何要信口雌黃說是什麼蠱毒!老夫行醫數十年,難道連癲癇之症也分辨不出來嗎?”
平王皺著眉,語氣卻十分平和:“先不論是不是癲癇。照林姑娘所說,王小姐服了你的藥該無礙才是,怎麼會……”
林婉城搖搖頭:“民女實在不知……”她忽然心頭一跳,一個想法飛入腦海,“我知道了!”
佟芷若不由捏著帕子緊張道:“你知道了什麼?”
林婉城道:“既然不是藥方的問題,應該就是抓藥和煎藥的問題。王姑娘服藥之前,我仔細聞過那碗藥,所用的藥材沒有問題,也沒有新增其他草藥,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有人加重了蛇腸草的劑量!”
去抓藥、煎藥的是月清和王秦氏的大丫鬟杏白。她們兩個聽到林婉城的推論,“撲通”就跪在地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去抓藥的時候絕對是按照林大夫所開的劑量。”
杏白也磕頭如搗蒜:“煎藥的時候奴婢親自看的火,連一步也沒有離開過,絕不會有人在煎藥時做手腳,請王爺明鑒!”
衛子瀾不由道:“王爺,既然林小姐提出了異議,不妨將熬藥的藥渣取來,一看便知!”
鄭王就揮手道:“就如衛姑娘所言。來人,去取藥渣來。”
佟芷若聞言心裡咯噔一跳,抬頭去看蔣傑時,卻見她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那裡,半分不適也沒有。自己就鬆了口氣,又重新垂下頭去。
不過片刻功夫,幾個侍衛就將藥渣取來。李大夫捏著藥渣細細看了,方回道:“啟稟王爺,這藥渣雖被煮過,但是小人行醫數十年,一生都在與藥材打交道,這藥渣的分量與方子上所開的劑量分毫不差。”
林婉城如遭雷擊:分毫不差!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李大夫氣的指著林婉城,他的手指由於情緒激動,似乎有些微微發紅:“林小姐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會誣陷你不成嗎?林小姐如果不信,大可以自己去驗!”
鄭王看一眼平王,見他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就一點頭:“把藥渣給林小姐拿過去!”
林婉城把藥渣接在手上,她雖然與藥材打交道的時日尚短,但是她身為醫者,對草藥的大致分量還是瞭解一些的。她細細一看,心裡頓時冰涼:李大夫說的沒錯!這藥渣中各種藥材的劑量與自己所開並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