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芷柔在周姨娘背後輕輕一拉,示意她慎言。可是周姨娘此時正在氣頭上,妒火將她頭腦都沖昏了,她一把甩開佟芷柔,指著林婉城大聲道:“初六那天下午,童老夫人突發重疾,童員外派人去保安堂接你過府診治。看完診後,在回保安堂的路上,馬車壞掉了,趕車的小路去幫你們僱馬車,你就是在那個時間被歹人擄走的!”
林婉城勾唇笑道:“周姨娘說的頭頭是道,怎麼跟親眼見了一樣?”
周姨娘恨恨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林小姐莫不是以為自己做的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了?”
林婉城哈哈一笑:“聽周姨娘的話,這關鍵證人就是童員外家駕車的小路嘍?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要善了恐怕也不可能了,咱們不如就把小路找來,事情自會水落石出!”她向在場的小姐、夫人屈膝一禮,朗聲道:“還請各位給婉城做個見證。也好還婉城的清白!”
那些貴婦們整日無所事事,此時聽到有熱鬧可瞧,不用林婉城請,她們自是看的津津有味,不肯離去!
周姨娘一抬手:“慢著,要去找人也不能讓你去找,免得你又拿什麼好處邀買人心!”
月清冷冷一笑:“周姨娘慎言,你是說我家小姐也被人收買了嗎?”
崔佟氏見得罪了蔣傑的人,趕忙賠笑道:“姑娘誤會了。她並沒有這個意思!”她轉頭沖周姨娘一冷臉:“還不快給蔣小姐道歉。”
周姨娘趕忙道:“婢妾並非是不相信蔣小姐,只是有些人慣會花言巧語,婢妾怕蔣小姐被人矇蔽!而且,婢妾只是想要一個公道!”
蔣英就道:“那你想怎樣?”
周姨娘略略一想,道:“不如讓紫玉閣的掌櫃跑一趟,去找小路來對質。林小姐,可好?”
林婉層冷冷一笑:“有什麼不敢?只是,咱們剛剛說的端茶倒水、磕頭賠罪……”
周姨娘一咬牙:“如果流言確實不實,我自會遵守諾言。只是如果小路證實了我的話,林小姐可不要哭得太難看!”
……
小路很快被“紫玉閣”的掌櫃找來,他往眾位貴婦們面前一跪,不由有些侷促。
蔣英當先問道:“問你什麼就說什麼,敢有半點虛言,就立刻拖出去亂棍打死!”
小路肩膀一縮,馬上磕頭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蔣英道:“我來問你,初六那天,林小姐給童老夫人診完脈,你送她回去的時候,可出了什麼變故?”
小路急忙道:“回小姐的話,當日小人的馬車出了些故障,小人就讓林小姐在馬車裡等,小人就跑到街口給她僱馬車,送她回保安堂!”
周姨娘臉上露出喜色:“你僱完馬車回來呢?”
“回來——”小路抬頭一看林婉城,她正慢慢端著一杯茶優雅地喝著,連眼風都沒有給他一個。但是,小路看著她那張清冷的側臉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周姨娘就喝到:“快說!你回來後出了什麼事?”
小路渾身一顫,趴在地上道:“小人僱馬車回來之後林小姐就不見了!”
周姨娘勝券在握,臉上要樂開了花。看熱鬧的貴婦們也都議論紛紛,看著林婉城的眼神不由有些異樣!林婉城卻依舊不慌不忙端著茶杯,眼神裡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卻聽小路接著道:“林小姐雖然不見了,但是她的丫鬟安蘭卻還在。她告訴我蔣府大小姐剛剛經過,就……就把林小姐接到太師府去聊天了,特意讓安蘭在那裡等我。”
周姨娘聽到這裡臉色已經變了,卻聽林婉城不慌不忙道:“接著呢?”
小路就道:“接著,小人就把安蘭送回了保安堂。”
林婉城慢慢放下茶盞:“再然後,我就與蔣大小姐相談甚歡,最後蔣大小姐還親自送我回的保安堂。”
眾人嘩然,原來是如此!看來流言果真不可信,貴婦們本來就對周姨娘的身份不齒,現在知道了真相,瞧著周姨娘的眼光更加鄙夷,一個一個都低頭恥笑她。
周姨娘本來是成竹在胸,沒想到小路臨陣倒戈,自己還被反噬,親嘗了一把流言、白眼的滋味,不由得怒火燒心,抖著手指著林婉城和小路嘶吼道:“你……你們……你們是一夥兒的!你當晚明明就被歹人擄走了!當時,一同被擄走的還有一個女子,是不是?你們早就清白不保了!早就清白不保了!”
林婉城的茶盞在桌子上重重放下:“周姨娘,當晚是蔣大小姐親自送我回的保安堂,聽你這話裡話外的意思,當晚一同被擄走的另一個女子是蔣大小姐?我倆一同失了清白對不對?你這麼打蔣大小姐的臉,汙衊兩個女子的清白,就不怕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