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明不由被氣得幾乎暴走,他的耐心幾乎耗盡,不由沖上去對著林婉城吼道:“你非逼我生氣是不是?非要我發火是不是?”
林婉城抬頭冷冷一笑:“崔將軍抬舉我了。心肝長在你身上,你生不生氣是你的事,與我有什麼相幹?”
崔叔明縱使平日裡是個鐵面將軍,對上林婉城他卻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回回被她氣的幾乎斷氣。他正要繼續發火,卻見餘慶跑過來:“將軍,聖上下旨,讓你即刻面聖!”
林婉城就在一旁不鹹不淡道:“是啊,讓皇上等急了可不好,崔將軍趕快去吧。不要在這妨礙我們施粥。”
崔叔明正氣的發窘,聽到她的話卻又突然勾唇一笑:“婉婉是擔心我違抗聖命被陛下治罪嗎?”
林婉城沒想到一句搶白話反倒讓這個厚臉皮的家夥如此曲解,不由怒道:“我幾時擔心你了?你少在那裡自作多情!”
崔叔明無賴笑道:“你剛剛明明就關心我了,怎麼這會兒害羞不承認了嗎?好,既然婉婉讓我去面聖,我現在就去。婉婉你等著我,我得了閑就回來看你!”
崔叔明涎著臉將話說完,不等林婉城說話,一轉身,帶著餘慶和眾位將士翻身上馬,離開了。
晚間,保安堂。
由於白天林婉城力挫蔣傑,不僅抓出來保安堂的內奸,還在一眾鄉民面前揚眉吐氣,打亮了保安堂的牌子,晚間,白華就擺了一桌酒給林婉城慶功。
白華笑著端起一杯酒,對林婉城道:“多虧師妹心細如塵,發現了貓膩,才讓保安堂和花鳳涼躲過一場大難。否則,就只這些災民的口水只怕也要把咱們淹死了。”
林婉城淡淡一笑,謙虛道:“說起來還要感謝花公子肯出錢出力才是。”
原來,花鳳涼在粥棚裡設下茶攤的第五日,有一個中毒的患者被抬進保安堂來。林婉城給他細細診脈,才發現他是中了一種混合毒藥。
細問之下,林婉城才瞭解了實情。原來,這人前兩日發燒,在保安堂抓了藥,他的藥裡有板藍根和渾黃兩味,這兩味藥本身無毒,但是渾黃和青川木混在一起就會讓人口吐白沫,渾身痙攣。
林婉城將抓藥的夥計叫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那人抓藥時保安堂的板藍根碰巧用完了,小夥計忽然想起花鳳涼拉來的兩車板藍根正放在庫房,他就隨手取了來入藥,誰知就出了事。
林婉城瞭解了來龍去脈之後,不由暗暗心驚,她不動聲色的去藥房細看了花鳳涼拉來的藥材,一看之下才發現,板藍根不知何時已經被換成了青川木。
林婉城不敢聲張,只將這個訊息偷偷派人告訴了花鳳涼。花鳳涼緊急派人調查,才發現了賣假藥的遊渾和保安堂的內奸決明。
幸好青川木毒性不大,林婉城就將計就計。她先是將那一批青川木處理掉,換上上好的板藍根,又做下一個局,利用排毒的機會造成災民們青川木中毒的假象。
劉胡明果然上當,不僅如此,還釣出了蟄伏已久的蔣傑。
林婉城能夠順利躲過一劫,花鳳涼實在功不可沒。所以她真誠一笑,舉起酒杯道:“在此,小女子要敬花公子一杯,感謝您救我於水火!”
花鳳涼冷冷一笑:“你謝我做什麼?善事是你要做的,災禍也是憑你自己的本事躲過去的,我只不過出點子銀子罷了。若按我的本性,這茶攤子我是不會設的。你沒看到那些災民嗎?你的恩他們永遠記不住,你稍微有些行差踏錯,他們便要糾結起來鬧得你沒有安生日子。”
林婉城點頭道:“花公子說的不錯,人性確實涼薄了一些。
可是花公子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涼薄的人多,善良的人少,才需要那些善人多做善事,去將涼薄之人感化。
如果人人都冷眼旁觀,不願用自己的一己之力來改變身邊的人,不願用自己的善行來感化別人,這個世界最終將會變成什麼樣?我雖然勢單力薄,但是我不願同流合汙。”
花鳳涼挑眉笑道:“看不出林小姐還是個胸懷天下的人。有意思,有意思……”
花鳳涼一邊說,一邊就端著酒杯慢慢走到林婉城身邊,一俯身,挑著一雙桃花眼盈盈望著她,“林小姐不僅長得漂亮,難得的是竟還這樣聰慧。
怎麼辦,我好想對林小姐有點動心了,不如小姐就跟了我,豈不比你整日跟著小白累死累活地賣那幾副破藥強?”
花鳳涼一邊說,一邊就要伸出手指來摸林婉城的下巴,林婉城嚇了一大跳,慌忙站起身來躲:“花公子說笑了,您身邊美女如雲,我不過蒲柳之姿,哪裡高攀的起?”
白華看不過去,將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磕,就憤憤道:“你老實點!我師妹又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你少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