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遠撇嘴道:“吃幹糧有什麼意思?咱們抓一隻野雞來烤著吃,如何?”
林婉城道:“要是你來烤我倒十分願意!”
張明遠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更襯的他陽光帥氣:“我烤就我烤!”
林婉城心裡冷笑:你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還會烤雞?我倒要看看你能烤成什麼樣子!
張明遠隨手撿起塊石頭,瞄準了,十分隨意的往遠處一丟,一隻拖著長尾的野雞應聲倒地。張明遠回頭沖林婉城一挑眉,好像在說:我厲不厲害?還不誇我兩句?
林婉城不屑地一哼,轉過頭去不看他。
兩人將野雞撿回來,找一個開闊的河谷,張明遠親手將野雞剝皮開膛收拾好,就架起火來烤。
林婉城打定了主意要看他的笑話,找一棵朝陽的大樹,舒舒服服往樹幹上一靠,拿著一根長長的野雞尾羽哼著小曲曬太陽。
本以為張明遠一定會出洋相,將野雞肉烤的烏漆抹黑,直到他拿著一隻香氣四溢、外焦裡嫩的烤雞得意洋洋走過來。
林婉城吃驚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你這麼心靈手巧。”
張明遠得意地一勾唇角:“你以為我就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紈絝子弟嗎?”
林婉城故作驚疑:“怎麼,你不是嗎?”
張明遠看著她那一副狡猾的模樣,憋到幾乎內傷:“我們當兵的,上了戰場,什麼事不都要自己做?”
“你是當兵的?當的什麼兵?”
張明遠面上一囧,自知說漏了嘴:“當兵就是當兵,兵還分許多種嗎?”他怕林婉城糾纏,就趕忙撕下一個雞腿遞給她:“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婉城擺擺手:“不喜歡吃雞腿,喜歡吃雞脖兒。”
張明遠將信將疑地把雞脖兒撕下來給她,奇怪道:“從沒見過有人不吃雞腿吃雞脖兒的。雞脖兒有什麼好吃的,加起來也沒有二兩肉,還全是骨頭,啃也不好啃。”
林婉城將雞脖兒接過來,張嘴咬了一口,鮮香的滋味在嘴裡蔓延開來,她彷彿又回到那個食不果腹的年代:“小時候家裡窮,逢年過節才能吃一頓肉。可是家裡人口又多,買不起什麼好肉。父親就想了個辦法,買雞脖兒。雞脖兒上的肉少,但是它便宜又耐啃,一根雞脖兒往往啃得沒有一點鹹味了才捨得扔……”
林婉城想起往事,眼睛不由濕潤起來。她的童年雖然清貧,日子過的艱苦,但是一家人和和樂樂,再苦也沒有什麼……
張明遠在一旁聽著,不由暗暗皺起眉:婉城是林尚書的千金,自幼嬌生慣養,日子怎麼會清貧?莫非她……
張明遠心裡打鼓,面上卻不動聲色,他找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咬一口手裡的雞腿,隨意問道:“看你的打扮和言談舉止都應該是大家閨秀,怎麼會說自己家日子清貧呢?”
林婉城道:“我父親是後來發跡的啊。後來他才做了官,我們的日子才又好起來。”反正你又不認識我,我想怎麼說不可以?
張明遠淡淡點頭,等林婉城將雞脖兒吃完,又將雞腿遞過去給她。
林婉城許是跟張明遠漸漸熟了,在他面前一點也不曉得矜持。看著他手上油光光、水滑滑的大雞腿,二話沒說就接過來咬一口。
不得不說,張明遠烤雞的水平真是不錯,肉香而不膩,鹹淡適口,十分好吃。可林婉城畢竟是個女孩,雞腿啃了一半就實在吃不下了。
張明遠見她那副樣子,不由好笑道:“吃不完就不要吃了!撐壞了可怎麼好?”
林婉城道:“浪費糧食豈不是更糟?”
張明遠伸手從林婉城手裡把雞腿奪過來,自顧自吃起來。
林婉城不由急道:“那是我吃過的啊!”
張明遠無所謂道:“我知道,我不嫌棄你啊!是我撿你剩下的吃,又不是你撿我剩下的,左右吃虧的是我,你著什麼急?”
林婉城氣的咬牙,偏偏張明遠的話卻讓人找不出一點毛病,這人真是個……無賴!
吃完了飯,兩人稍作休整,就繼續往山上走,林婉城還有幾種草藥要採。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林婉城眼前一亮:不遠處的斷崖下不正是一株石橄欖嗎?
石橄欖是這藥單上最後一味草藥,只要將它採摘到手,自己就能透過考驗,正式成為楚玄子的入室弟子了!
可是這石橄欖長在斷崖下,該怎麼樣才能採摘到呢?林婉城想到了張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