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遠一笑:“那破生丹是誰給你們的?”
絲竹脫口而出:“京城醫聖白華!”
張明遠哈哈笑起來:“這麼說,救我性命的其實是醫聖白華嘍?那我需要報答林小姐什麼呢?林小姐,你說……是不是?”
這人真的是……牙尖嘴利,半分虧也不吃,討厭至極!可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林婉城只好冷哼道:“張公子說的對。絲竹,還不退下!”
絲竹只好諾諾退下去。
屋裡氣氛不由有些尷尬,可張明遠卻渾似不知,猶自捏著杯子,一杯茶喝的悠然自得。
正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餘慶領著一個面板白皙,白發蒼蒼的老頭哈哈笑著走進來。林婉城一驚:這不是在保安堂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老大爺嗎?
林婉城正一臉茫然,屋裡的人卻都迎了上去。安蘭恭敬道:“楚神醫,我們小姐醒了,您快拉愛看看吧!”
楚玄子捋著鬍子一笑:“小丫鬟不要急。讓我來給你家小姐把個脈。”
林婉城趕忙就要下床來行禮,楚玄子趕忙過去按住她:“小姑娘,咱們也算有緣,就不要那麼客套啦。”
林婉城見他如此和藹,不禁也笑道:“多謝神醫救命之恩。保安堂一見,只怪小女有眼不識泰山,多有怠慢。”
楚玄子趕忙擺擺手:“好說好說。”
楚玄子撚著須給林婉城搭了脈,半晌,他才點點頭:“毒性已經暫時被壓制住了。性命暫時無礙。”
暫時?林婉城不禁皺眉道:“不知我中的是什麼毒?”
楚玄子慢慢站起身來,嘆氣道:“你中的不是毒,是蠱。這是滇南那邊的秘術。施蠱者將蠱蟲放在尋常吃食中,人服食之後,蠱蟲便安心在人體中潛伏下來。它們以受體的精血為食,受一百八十日的滋養。在這一百八十天,人體只會有輕微的不適感,所以很難發現蠱蟲的存在。這一百八十天也是解除蠱毒的黃金時間。一旦蠱蟲在人體內發育成熟,便會發作起來。産生一系列發燒、出痘等症狀。這個時候,想要去除蠱蟲……哎,就十分困難了。”
安蘭、絲竹聽到楚玄子如是說,眼淚不禁噴湧而出。兩人“撲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神醫,求您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家小姐。求求您,奴婢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兩人一邊說。一邊就“咚咚咚”地磕頭。
楚玄子趕忙一手扶住一個,趕忙將她們攙起來,笑道:“我只說困難,但事在人為,我可沒有說要袖手旁觀啊!”
兩人面上一喜,又要跪下去扣頭。
楚玄子伸手攔住了,方慢慢道:“只不過……想要解這蠱毒,實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林小姐就暫時先在這藥蘆住下吧……”
餘慶立刻喜道:“這就太好了。正好我家主子也要在藥蘆養傷,這麼一來,咱們正好作伴。”
林婉城對餘慶的印象還怕頗為不錯,見他笑的真誠,不由好奇道:“咦——餘慶不是在谷口等著嗎?怎麼進藥蘆來了?”
餘慶笑道:“小人本來是守在谷口的。我們主子醒來後,救命費明出谷接應。林小姐您昏睡了三天自然不知道這些。”
張明遠在一旁見林婉城對著餘慶和顏悅色,不由有些吃味:這女人真是……我好心救她性命,怎麼不見她對我笑的這樣甜?
他見不得林婉城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不由板著臉咳嗽一聲:“餘慶,你還不去給我煎藥?”
餘慶眼見自己主子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樣,暗道不知又是哪裡惹了這位祖宗不快。他不敢怠慢,趕忙應一聲弓身退了出去。
林婉城聽到張明遠吩咐餘慶去熬藥,才想起來這位祖宗進谷之前似乎也中了什麼毒。雖然他脾氣臭、架子大,但是不可否認,確實是人家救了自己性命,論情論理,自己都該關心一句。因此,林婉城便硬著頭皮笑道:“對了,聽說張公子也受了傷,不知可還有大礙?”還會不會突然毒發生亡?
張明遠見林婉城終於想到關心自己,臉色不由就好起來,只是他在林婉城面前一貫傲嬌,說出的話自然也好聽不到哪裡去,他淡淡道:“死不了。只需靜養幾個月,便可痊癒。”
林婉城就客套地點點頭。她抬頭掃一眼人群,並不見費明的身影。她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張明遠不會指示費明去辦壞事了吧?他這個人,正邪不明,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林婉城就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好奇問道:“咦——張公子身邊怎麼只有餘慶一人伺候,費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