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目送著薇鈴走進了蘭香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便默默地走開了。
薇鈴剛走沒幾步,便聽見裡面一陣“噼裡啪啦”瓷器碎裂的脆響,循聲而去,便看見主廳內安芷蘭正在拿著滿桌的杯盞出氣,廳內跪滿了戰戰兢兢的奴婢內監。
“你們這些沒用的奴才,這泡的是什麼茶,難喝死了,現在連你們也敢騎在本公主的頭上。”安芷蘭扭曲著俏臉,對著一地的奴婢歇斯底裡地咆哮著。
“看什麼看?”安芷蘭看見幾個奴婢正偷偷抬起頭望向門外,一邊吼著一邊也往門外一瞄,便看見薇鈴揹著一個小包袱,噙著笑站在門口。
“你來做什麼?來看我笑話還是來炫耀你如願當上太子妃了?”安芷蘭緩緩走向薇鈴,一臉仇恨。
“你誤會了,我是來跟你辭行的。”薇鈴無視她憎惡的眼神,淡然地說道,金色的陽光鋪灑在她一身白衣上,一張傾城玉顏更顯得純白無暇。
安芷蘭陡然愣了愣,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她不是想當太子的女人嗎?怎麼變成辭行了?難道是她搞錯了?
“我今天過來,有些話想對你說。”薇鈴依然站在一團光暈中,暖風拂過,撩起她的衣裙,曼妙的身姿彷彿就要乘風而去。
“你們都退下去。”安芷蘭狐疑著揮退了一地受驚嚇的奴婢,那些奴婢得了應允,便一個個迫不及待地閃身撤了出去。
“我的傷已經好了,所以也要走了。”薇鈴緩緩走進門來含笑著望著安芷蘭,“想起曾經你叫我一聲姐姐,我覺得還是得跟你道別。順便跟你澄清下之前的誤會,也希望你在這裡能過得更好。”
“你真的要走?”得知了薇鈴的打算,安芷蘭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先前太莽撞了,傷害了朋友不說,還害了自己。
“嗯,沒看見都已經打包好了。”薇鈴提著小包袱在安芷蘭面前晃了晃,“我是想跟你說,以後一個人在宮裡呀,凡是都得小心謹慎,別著了別人的道。我知道你這個人率直單純,但你也不笨啊,凡是多想想再去做,皇宮不是由著自己性子來的地方。”
“好了,作為朋友我言盡於此,我先走了,後會有期。”薇鈴學著江湖俠士,兩手一拱,俏皮地眨了眨美眸,便轉身走出了廳門。
“喂,等等,我送你到宮門口吧。”安芷蘭沉思片刻,便跑著追了上來。
薇鈴釋然一笑,便由安芷蘭陪著一路說說笑笑往宮門方向走去。
“薇鈴姐姐,此番一別,山高水遠,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眼見快到宮門口,安芷蘭紅著眼哽咽道,其實她是從心裡喜歡薇鈴的,覺得她的性格別具一格,不同於中原其他庸俗的女子。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曾經擁有過美好的回憶就夠了,天涯海角我會記得你這個朋友的。”薇鈴笑著安慰道,其實安芷蘭本性不壞,只不過性子太過率直,想什麼就做什麼,不會拐彎抹角,這樣必然很吃虧。
“好了,你就送到這吧。”薇鈴望見宮門在即,忽然有種離弦似箭的感覺,恨不得馬上飛出這個富麗堂皇的牢籠,自由自在地翺翔。
“阿語,快帶你家娘娘回去吧。”薇鈴喚了下安芷蘭身後的丫鬟,朝著她們揮了揮手,便向輕快地向宮門口走去。
沒幾步便走到了宮門口,薇鈴扯著腰上的令牌準備掏出來。
忽然,沉重洪亮的鐘聲響起,一聲接一聲,聲聲透著蒼涼悲壯。
守門的禁衛軍先是一愣,隨即迅速地醒悟過來,連忙互相喊著:“快關宮門!關宮門!”
“喂喂喂,等等,先讓我出去。”薇鈴嚇了一跳,趕忙沖到一個禁衛軍面前。這大中午的離關宮門的時間還早著呢,怎麼就關起宮門來。
“國喪鐘聲一響,表示皇上駕崩了,誰也不能再出宮,在接下來七天內,皇宮內的人只進不出。”一個看上去面相比較友善的官兵朝著薇鈴罷了罷手。
“可是我有令牌,太子殿下欽賜的令牌。”薇鈴舉著明晃晃的令牌,繼續不死心地勾搭道。
“有令牌也不行,快退回去。”那個剛剛還算面善的禁衛軍頓時失去了耐心,扯著嗓門囔道。
眼看出宮在即,自由在即,忽然幾道鐘聲就把她出宮的路掐斷了,還要等七天,艾瑪,這不是要死人的節奏。這死皇帝,好死不死,偏要這會兒死,嗚嗚嗚,估計跟他八字犯沖……
“薇鈴姐姐,怎麼了?”安芷蘭沒走回幾步,就聽見了鐘聲,隨即不安地扭頭望向宮門,便看見薇鈴被堵在了宮門口,連忙趕了過去。
“太子側妃娘娘,皇上駕崩了,宮門立刻關閉,接下來七天宮內的人除非特殊情況,否則絕不能出宮。”禁軍統領見是太子側妃,便恭敬地回道。
安芷蘭和薇鈴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太子側妃娘娘,原來您在這,皇上駕崩了,太子殿下要您即刻隨奴婢前往延心宮。”太子身邊的李嬤嬤正疾步往宮門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