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鈴被這一聲“咯吱”聲嚇得從床上跳起,這麼晚了誰還來?轉頭一看,只見百裡無劍左右搖晃,東歪西倒地蹣跚進來。
明月的清輝一瞬漫進屋內,灑在他的翩翩白衣上,襯得他膚色如玉,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不羈的臉龐,俊美無儔,巧奪天工。眼下雖是腳步微晃,雙眸迷離,一身風姿傲骨卻不失優雅。
他徑直走進了內間的寢室,不一會兒,又蹣跚著走出來,摸索了一陣,望著黑暗中撲閃的星眸,不禁孩子氣地咧嘴一笑。
“唰”的一聲,某人已經脫掉了錦靴撲了過來,鑽進了薇鈴溫暖的被窩。身一轉,手一圈,生生把薇鈴給壓住了。薇鈴一時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漲紅了臉,騰出小手,死命拍打著百裡無劍。
“死妖孽,這不是你床鋪,你的床鋪在裡面。你,你給我起來,回你的高階大氣上檔次的金床去。”薇鈴不住地拍打著百裡無劍,結果某人就像睡死過去一般紋絲不動。
“唉,臭死了,都是酒的味道。誒,你再不自己滾,我可要幫你滾下去了。”薇鈴等了一會兒,發現還是沒動靜,一團火氣上來,腳猛地發力,一踹,某人生生飛了出去,身子在地上打了個半滾,然後臉朝下扒著,沒有了動靜。
薇鈴“哼”的一聲,整了整被子,轉身朝裡調整睡姿,準備夢會周公。
可憐的百裡無劍,趴在地上,酒早已醒了一大半。其實他根本就沒醉,只不過酒壯慫人膽,藉著三分酒意就想跟她親近親近,彌補這些天對她的刻意梳理。
天知道,這幾天,他想她想得都快發瘋了,但腦中的理智告訴他要堅持住。今晚因為會客,沾了點酒,迷迷糊糊就不知不覺又回到了這裡,想抱著她入睡。
可沒想到,這丫頭還挺狠,不僅挪了窩,還把他踢下了床。
眼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站起來也不是,一直這麼扒著也難受死了,百裡無劍悔死了,如果就這麼站起來的,不就說明剛才醉酒躺錯床鋪都是假的,以後這張臉還往哪擱。
只能祈禱這丫頭早點睡著,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床上好好的睡睡覺,但是鬱悶的是眼下還不知道還要在這個冰冷的地上呆多久。
百裡無劍痛苦地等啊等,聽得床上好久沒有了動靜,想著這丫頭應該是睡著了,可以起身了。熟料,他手剛要撐起來。忽然“沙沙”兩聲,床上的人毫無預兆的翻身跳起。
百裡無劍眼疾手快重新趴在了地上,一動也不敢不動,假寐過去。
薇鈴坐在床沿發愣了一小會兒,然後穿上鞋子,走下小榻。
“唉,我上輩子真是欠你的。”說著推了推百裡無劍,“誒,起來了,起來了,你想第二天鄴京傳出,大名鼎鼎的無劍公子半夜被女人踹下床,第二天凍死了的訊息麼。”
薇鈴一邊自言自語說著,一邊想象著百裡無劍凍死的情形,忽然“呵呵”樂起來。
百裡無劍面朝地,嘴角一抽,當場要吐血。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麼狠的,巴不得咒他死,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薇鈴一看百裡無劍醒不過來,想想如今天氣雖然轉暖,但北方的夜晚還是很涼,若是真在冰冷的地上躺一整晚,怕是第二天要一病不起了。
說實在一病不起最好了,生病了也沒力氣折騰她了,但轉頭一想不對,這妖孽病了還是會折騰她,搞不好更會變本加厲想出各種理由讓她做事情,比如沒力氣吃飯啦,喝不動藥啦,到時候要親自喂他倒不說,還要給他端屎把尿那就慘了。
這樣一番內心掙紮,薇鈴覺得還是把他扶到床上安睡比較妥當。
這時候地上的百裡無劍已經叫苦連天了,這女人蹲在他身邊已經好一會兒了,而且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她半夜三更把他晾在地上,然後自己蹲在旁邊欣賞他倒地的糗態,是何用意?
薇鈴用盡全身力氣才把百裡無劍翻過了身,使勁吃奶的力氣扶起他,然後狠命地拉他起來,無奈嘗試了半天拉不起來,反倒一個踉蹌撲在了百裡無劍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