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柯笑著用自己的食指勾住路嘉的食指說道:“路嘉,在叫聲哥哥。”
路嘉用小手握著許柯的手指,臉上掛著兩個小酒窩聲音很甜的叫了聲許柯。
許柯戳戳她的臉說道:“喂,叫哥哥,快點嘛。”
“哥哥”路嘉嘟囔著說道。
許柯故意作側耳聽狀,問道:“什麼?”
路嘉扣了扣許柯手心,快速的在他耳邊說了叫了聲哥哥。
時間過的很快,因為人氣王許柯,路嘉很快的適應了新的校園生活,路嘉父母知道出事後也聯系過很多次秦君雅,路嘉也會時不時的透過電話跟父母聊天。
2003年的時候,最牛逼的事情莫過於家裡有輛電動摩托車了。
那時許建言攢了幾個月的工資終於買回了心儀已久的屎黃色電摩,並在買了新車的當天炫耀般的騎著電摩去學校接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們。
當秦君雅領著兩個小不點從校園裡出來就看到自家得瑟的老公。一大兩小的三人自覺按身高排成一行看著對面一臉“帥氣”的許建言和他的小螞蚱。
“老公,我們這坐次你打算怎麼安排?”
許建言嚴肅而鄭重的清了下嗓子,模仿領導講話的強調說道:“這個我都想好了!我們最寶貝的女兒打頭陣,你們倆後面隨便擠擠就行。”說罷他看著路嘉說道:“一會兒你可得幫小姨夫看到方向啊!”
路嘉輕快的點著頭站在了車前的踏板上,她個子比同齡人偏小些,站在踏板上肩膀剛好和車把齊平,從遠處看更像是一個腦袋架在外面。
最後一小螞蚱忍辱負重的馱了一家人,相比後面坐著的幾人,路嘉可謂是坐擁十萬土地,雖然踏板上也只有方寸之地,但卻足夠她左右旋轉。
電摩的座位本就不大,兩個大人坐也勉強剛好,現在還要硬生生在幾個孩子進去,那個年代,漢堡都沒有那麼擠過。
後來用許柯的話形容,就好比帶著一個蓬鬆的麵包去擠春運的火車,到站下車後,麵包媽媽認不出自家孩子了,原因是自己孩子從麵包變成了壓縮餅幹。
許柯那天可能就壓根沒坐上座,不過被爸媽擠住,也沒落得在行駛過程中飛出去下場。
道路兩邊到處是領著孩子回家的父母,車子開過學區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路邊的風景和人物不停變化,許建言怕路嘉站著累,硬生生的給她擠出了一個小小座位尖讓她半倚著。
車剛駛出學區,道路上車輛少些了許建言便鬆了一隻手搭在路嘉額頭上,路嘉愣了一下小心的仰起頭把後腦勺抵在許建言的胸膛上疑惑的看向許建言,許建言目視著前方的道路沒有低頭,路嘉看著他的下巴,感受到額頭上放著的手扶了扶她的頭了句“春天風冷,這樣就不會吹的涼了。”
路嘉自顧自的抬起手蹭了蹭自己的額頭,感覺鼻子酸酸的,頓時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訴說,她慢騰騰的轉過身抱住了許建言,把小腦袋緊緊埋進他的懷裡,兩行溫熱的淚水沾濕了許建言的襯衫。
這是半年以來,路嘉第一次原因主動在他們面前表現自己的情緒。許建言內心很是觸動。
半年以來,路嘉從一開始的沉默點頭,到乖巧回答,到現在主動說話,她漸漸敢和家人親近,雖說臉上開心的表情越來越多,可許建言始終覺得路嘉並沒有真正的放開對自己的保護,方才那舉動是有些超出許建言的預期,就像一個抱著長徵年頭的人剛走了五百米,司令告訴他終點到了。他樂著問路嘉:“想不想在快點?”
“想,想,想。”她的聲音從開始伴著啜泣的小小聲一次比一比更明亮,更開懷。
在那個陽春三月裡,天氣微涼,道路兩旁草木先一步綠了,天上紛飛的蒲公英和她一樣找到了新的歸屬,那個家裡的所有人都愛她,真的在用心疼愛她。
秦君雅自然能感受到路嘉情緒的轉變,她輕松的笑著拍打了許建言一巴掌吼道:“許建言,你慢點,咱這一家老小的安全可都在你手裡呢!”
夾縫中求生存的許柯同學強勢刷存在感,他一邊極力催促自家老爸在開快點,一邊抱怨自己要被擠死了。
聽著他們的吵鬧,路嘉就是覺得心裡特別踏實。半年多的時間,她第一次真正的無所顧忌的開懷大笑,她知道自己不用在謹小慎微的對他們察言觀色了,他們都是她的家人。
聽著路嘉嗝嗝的笑聲,許建言打趣道:“這臭丫頭,笑的我一臉口水!”
就這樣一家人騎著一輛無比擁擠的電瓶車,肉貼肉的擠壓著同程回家。
那時,路嘉所有的期許就是想要一直留在他們身邊。那時,他們還圍著火鍋暢想過未來,四個人未來。身為一個擁有電摩帥哥的自覺,許建言承諾等以後開著拉風的小轎車帶著他們繞著城轉三圈。
然而以後總是遙遙無期,變故常比未來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