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沒有繼續跟對面的人嘻哈,只是簡單的問了他這次回來還不走了。
紀梓渝雙手交叉相握抬著手臂撐了撐胳膊故作難過的問道:“你就不問我為什麼回來?”
“這裡是你的家,你遲早要回來的,有什麼好問的。”路嘉低著頭避開他的眼睛盯著盤子自然的回答著。
她早想到他會回來,在得知蕭亦孑要回國結婚的訊息時,她就知道流浪在外的人要回來了。小的時候,所有人都對愛情有著無比的憧憬。總以為愛情就是永恆的,以為那些在一起的,好不容易遇到彼此的人,就會在一起一輩子。
後來,長大了,見多了,也就曉得,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很快。正在矢志不渝的感情尚未生成已被扼殺。
眼見著身邊一對對情侶分開、離散,有好聚好散的,有老死不相往來的。可這些在路嘉看來都不是最壞的,對她而言,世上最難的是餘生都是關於那個人的回憶。
冗長的沉默裡,路嘉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她靜默地看著眼前的人慢慢垂下撐著的雙手臉上努力推起笑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逼紅了眼角,紀梓渝轉了下身子把頭搭在路嘉肩膀上,強裝堅強的淚珠在低頭的瞬間從眼眶直直掉出,打在裙子上暈染出動人的形狀。
紀梓渝強忍著鼻子的酸意,輕笑一聲輕松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見到你就總脆弱的不行。平時我不會這樣的。”
路嘉環住紀梓渝小聲的說道:“嗯,我知道的。”
“他回國了。”
“嗯,我知道。”
“為了結婚。”
懷裡人越來越明顯的啜泣顫抖,路嘉心裡酸酸的卻無從開口。她只能做一個旁聽者。
紀梓渝苦笑著說道:“一個陌生的女人,你說婚宴上面對滿席親友,他們拿著戒指彼此宣誓一輩子時會幸福嗎?能幸福嗎?”
路嘉抿唇,未做回答。
紀梓渝嘆了口氣,低聲嘶啞的說了句:“我真的特別特別希望他不幸福,可是,我捨不得。”
“都會好的,你也有你的幸福”路嘉抬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用力抱了抱懷中的人,希望能給他慰藉。
片刻之後,紀梓渝輕輕拍了下路嘉的背,端正的坐回椅子上擦了擦臉頰的淚痕整理好情緒,目光毫無焦點的言語著:“想想其實我也不虧,畢竟也過了幾年瀟灑日子,在說當初選擇跟他出國的時候我就明白,只是在一起久了,奢望也就跟著多了點。”
路嘉看著眼前情緒流轉之快的男人,一時間有些陌生。
他認識的紀梓渝並不是對情緒收放如此自如的人,以前的他傻樂傻樂的,開朗又自在,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活得格外自我,也格外讓人羨慕。
即便是在最無措的年紀知道自己的性向與別人不一樣,他也向來坦坦蕩蕩,在某一個瞬間,路嘉感覺當年那個笑著跟他說“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既沒有作奸犯科,又沒有坑蒙拐騙,憑什麼我不能愛自己想愛的人。”的人消失了。
紀梓渝結了帳,失意的戳著賬單說道:“真該去微博控訴你,標題就說當代知名女作家潛規則貧困藝術家!你看看,你吃光了我多少盒顏料錢!”
路嘉直直給了紀梓渝一個白眼,戳著他的胸口吐槽到:“美利堅合眾國怎麼把你培養成如此貪財之徒!能不能拿出些藝術家是金錢如糞土的覺悟來!”
“請把你的糞土給我”紀梓渝雙手緊貼遞到路嘉面前嬉笑的說著。
路嘉拍掉眼前的手,不耐煩的說道走啦走啦,我到點回家洗洗睡了。
兩人在飯店旋轉門的一側安靜的站著,眼前一輛輛滿載乘客的出租停下下人,然後在空車而走。足足十幾分鐘後,路嘉抬起胳膊攔了正準備駛離的出租,開啟車門之際,紀梓渝抬手攔住車門,微微低了些聲音說道:“你就沒有其他想問的了?”
路嘉背過身子撲稜撲稜搖晃著腦袋,笑嘻嘻的說道:“沒有。你剛回來,早點回家報道吧,我們改天在約。”
後門的車主早已經不耐煩的按著喇叭催促,出租司機探出半個身子問著路嘉到底走不走。夜色已經深了h市的秋天溫差還是很大的,晚風明明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加上嘈雜的行人和車鳴,但路嘉還是在關上車門的瞬間清楚的聽到了紀梓渝的那句話。
“聽朋友說他留在信達做顧問了。”
路嘉沉默了一瞬,語氣淡然的回了句那挺好的,關上的車窗隔絕了外界的燥熱,在司機的油門轟鳴聲中,她彷彿可以躲回自己的殼了,想再多逃避一刻。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坑,今天三更,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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