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開溫和道:“你好好的跟元惟協商,只要他撤兵,我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謝韞舜淚目視之,元惟是謀逆,又重傷了他,罪不可赦。
“既往不咎。”賀雲開心平氣和,有權力息事寧人,道:“我理解他的舉動,他報複的無可厚非,當前並未嚴重到無法挽回。更何況,他是我們敬重的皇長兄,天下需要他。”
他寬厚的不可思議,如果賀惟撤兵了,他出爾反爾的對元惟致命打擊呢?這個問題順勢閃現,緊接著,謝韞舜就已堅定的轉身朝外走。
賀雲開喚道:“韞舜。”
謝韞舜止步。
賀雲開平和說道:“跟元惟協商的所有條件,你均可作主,我都接受都答應。”
“毫無準則?”
“全依你的準則。”
聞言,謝韞舜走出了殿。
賀元惟在侷促的等著謝韞舜再次露面,望穿秋水,她終於走了出來,他深深望向她,她散發著堅韌的氣場。
謝韞舜落落大方的道:“齊王,借一步說話。”
“好。”賀元惟徑直去向黑暗處的亭臺,她隨他而行。
大殿裡,屏風後,賀雲開臉色煞白的趴在榻上,額頭薄薄一層細汗。滕言慈欲上前要為他處理傷口,他婉拒,讓一名暗衛為他撕開衣裳,拔箭,包紮深入骨頭的傷處。
這時,一名暗衛從暗道疾步而來,低聲稟告:“顏留公子和三百護衛已在暗道候命。”
賀雲開笑笑,道:“請顏留來。”
顏留來至,瞧見賀雲開的傷處,三個不淺的傷口,驚嚇的打了個哆嗦。
賀雲開鄭重道:“多謝!”
顏留樂呵呵的道:“不謝!”
“得知了元惟的全部暗衛紛紛出京?”賀雲開不得不承認幸虧了顏留,是顏留的人終日監視元惟的府邸,顯然是顏留得知了不尋常的現象,分析出必有大事,來的及時。
顏留道:“是啊,我就帶著我的全部護衛出京,尋跡跟到這園外。園門緊閉,正愁怎麼翻牆而入,聞訊遠處僻靜林中有十個暗衛把守,殺了後,感覺把守處是暗道,但不知怎麼進。很巧,突然從暗道出來幾個熟人。”
這幾個熟人正是賀雲開的暗衛,他不能坐以待斃,盡管看似徒勞,仍派暗衛出去找援兵。
顏留探頭看了看殿外的包圍,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同樣的訓練有素,不妨公然比試一番,問:“還等什麼?”
“等你嫂夫人化險為夷。”賀雲開語聲平和,他善用‘溫而穩、和而進’,從不沖動的兩敗俱傷,也不魯莽行事到不留餘地的決裂。
按兵不動。
用溫厚之道解決問題,極需胸懷和勇氣。
顏留為他清理傷處,道:“傷深入骨了,傷很重啊。”
“不危及性命就無礙。”賀雲開承受著身體的劇疼,想到韞舜的態度,情不自禁的歡喜,心裡愉快。她做的真好,他要比她做的更好。
半個時辰已過。
顏留踱來踱去,不放心的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賀雲開趴在榻上,疼的動彈不了,沉著道:“我只擔心一點。”
“哪一點?”
“小事,不值一提。”
顏留好奇,見他不說且若無其事,便不問了。
漆黑的亭臺中,謝韞舜悲歡疊加的掩面而泣,賀雲開擔心的小事正在發生。
又過了半個時辰,賀元惟從黑暗中沉穩的走出,神色隱晦不明,一言不發的撤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