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直到她酣暢的滿足,他才停下。
待她舒適的入眠了,賀雲開迅速的去浴身。不多時,慢悠悠的躺回到床上,心滿意足的擁著她睡覺。
夜深露重,月光靜謐。
忽然,熟睡中夫妻二人被急促的叩門聲驚醒,木桃驚慌失色的稟告道:“皇上,娘娘,齊王率暗衛殺進園了,正一路朝寢宮殺來。”
謝韞舜猛得坐起身,大驚失色,確認的問道:“誰?”
“齊王。”木桃確定道:“是齊王。”
賀元惟!
賀元惟竟突然襲擊的動手了!謝韞舜震鄂的渾身發抖發冷。
賀雲開攬她在懷安撫,鎮定的吩咐道:“木桃,速帶朕的暗衛去接應,把皇子公主們安全帶來。”
“是。”木桃趕忙去辦,聽著遠處山下殘酷的廝殺,奔向半山腰的另一處寢宮,在途中就遇到了聞聲而動的滕言慈,她和宮女抱著睡夢中皇子公主,趕緊來跟皇帝皇後集合。
謝韞舜的心跳動在劇烈的悲悵中,胸口沉悶,深深呼吸著,承受著無以複加的沉重,起床穿衣。她眸色複雜的望向賀雲開,見他沉靜自若,輕輕問道:“你已料到他今晚動手?”
“沒料到。”賀雲開穿好了衣裳,若有所思,出殿交待了暗衛幾句。
沒料到,自然就沒有提前準備,完全是措手不及。
見三個孩子被急急忙忙的抱進殿,賀雲開沉著的吩咐把孩子們放在床上。
澄明公主睡意迷糊,揉著眼睛,看到父皇立在床邊。語聲稚軟:“父皇,山下怎麼那麼吵?”
賀雲開緩坐在床沿,愛憐的摸摸澄明的頭,溫和的道:“夜間練兵,不久就停。有父皇和母後在,你接著睡覺。”
“是,父皇。”澄明乖乖地閉眼入睡。
賀雲開溫暖的目光巡過睡夢中的明榰和明楷,放下了床帷,示意所有侍女在床旁陪護,讓孩子們繼續踏實的睡。
安放好孩子們,賀雲開牽著謝韞舜的手走出寢宮,步向前殿。
寢宮外,謝韞舜輕聲問道:“此行我只帶了一百名禁軍隨行,你呢?”
“十六暗衛。”賀雲開握緊了她的手。
聞言,滕言慈提議道:“下官知曉有條地下暗道能出柘翠園。”
賀雲開平和道:“園中不止一條暗道,元惟比任何人都清楚佈局,每條暗道的另一端應都設有埋伏。”
二人並肩立於前殿,不聞寒光嗜血的兵戎交錯,不聞悽慘悲叫的命喪黃泉。蒼涼夜幕下,喧鬧的火把由遠及近亮徹夜空。
踏著橫在山道上的屍體,刀刃上一百名禁軍的熱血未涼,無一倖免。在數百精銳暗衛的效忠下,賀元惟從黑暗中走出,走到恢宏的殿宇前,走進謝韞舜的細碎目光裡,挺拔,沉穩,胸有成竹。
志在必得。
賀元惟神情冷峻,屹立於偌大空蕩的院中央,望著敞開的殿門,隱約可見朦朧的殿內有二人攜手並肩。他磊落的氣魄依舊,背後是所向披靡的精銳力量。
被力量懸殊的包圍,感覺到隨行的暗衛們情緒震蕩,賀雲開示意暗衛們候著,按兵不動,不能以卵擊石的送死。
謝韞舜神情悲涼,隔著如同萬支箭尖般的萬束光亮,望向賀元惟已無退路的謀逆,刺目,萬箭穿心的痛。
賀元惟謀逆之罪,已成定數。而賀雲開身陷囹圄,兇多吉少。賀元惟這支兩百餘人的暗衛,極其精銳,武力高深且訓練有素。
於情於理,謝韞舜悲哀的垂首道:“怪我,是我的質問驚動了他。他察覺今日是良機,提前動手了。怪我。”
賀雲開擁抱著她,輕撫著她,溫言安慰道:“不怪你,是我曾有負於人,咎由自取。”
發現他處亂不驚,謝韞舜懷揣希望的問:“你準備了侍衛候在園外?”
“沒有。”賀雲開溫聲道:“韞舜,我不想讓你擔驚受怕,但我還是要如實告訴你,我疏忽了。”
賀雲開今夜本未打算留宿在此,計劃天黑之前回京,沒有安排大批侍衛隨行護衛,一時疏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的疏忽,使審時度勢的賀元惟有可趁之機,殺伐決斷。
謝韞舜知道他所言的‘疏忽’實則寬慰她,如果沒有她的打草驚蛇,就沒有所謂疏忽。他不責備,她更自責。
下一刻,賀雲開吻了吻她的額頭,鄭重其事的溫言道:“元惟厭我,不會給我協商的機會,當前形勢下,我沒把握應付他。韞舜,我只能仰仗你為我解圍,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