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開沉聲道:“原來,你不與我和離了,決定與我分離。”
謝韞舜眼簾一垂,平淡的道:“你可以選擇和離還是分離。”
“我無法選擇。”賀雲開認真的道:“我捨不得。”
謝韞舜道:“那就由我為你做選擇。”
賀雲開輕問:“和我在一起使你那麼不開心?”
謝韞舜垂首道:“每每想到曾和你在一起的開心,我就很不開心。”
賀雲開悲喜交加,她有過開心。
“我要讓自己活的踏實,我要做一些我覺得有意義的事,我要不枉此生。”謝韞舜鄭重說道:“我不要被你安置在懸崖峭壁,寄託於你的需要的活著。我不要困縛於某些人的利益世故,而蹉跎歲月。我不要人為戲弄的命運多舛,深陷於遺憾懊惱。”
她的一字一句,如揚起的刀片,結結實實的紮進他的四肢百骸,賀雲開目露痛楚之色。
“我理解你步向皇權之巔的‘不得已’,你的欺騙,你的戲弄,你的困縛,我都理解,請你理解我的‘不能’,我不能任自己淪落在你的股掌之間。”謝韞舜心裡潮濕,他出現在她的計劃之外,用那麼強悍而又溫和的力量硬闖進她的生命裡。
賀雲開理解她的‘不能’,理解她的不安,她的不安很明智,他全心全意的道:“我正在為我的明知故犯向你贖罪,請多給我一點和你相處的機會,我會讓你徹底感受到我有多在乎你。”
謝韞舜閉目,神態寂寥。
他對她一直比對任何人謹慎,事事都留有餘地,就是怕無法挽回,賀雲開懇求道:“是我理虧,你怎麼懲罰我都有理。我只求你別用使我們夫妻感情難以癒合的方式懲罰我,請你三思。”
謝韞舜心意已決的說道:“莫再提虛虛實實的夫妻感情,你高高在上統理江山社稷,我去四方為這江山社稷身先士卒,你我齊心協力富國安民,有何不可。”
“就是不可。”賀雲開擲地有聲的道:“你和皇權都要各盡其責的伴我左右。”
謝韞舜霍然睜眼看他,他很堅定,堅定到不可撼動,散發著強大內斂的氣場,志在必得。
“我此生從不恣意,總小心謹慎。韞舜,你別逼我,我不介意因你瘋狂妄為。”賀雲開沉著道:“你要或不要什麼都可以商量,唯獨不準毀了我們夫妻的感情。男女之情、夫妻之愛、天倫之樂、千古之帝後,我就認定和你了,誰敢破壞,我收拾誰。”
被他用深情堅定的眼神牢牢的籠罩著,謝韞舜暼他一眼,不可理喻的輕哼了一聲。
“不信?”賀雲開一本正經的道:“不要不信,如果你敢任性破壞我和我愛妻的夫妻感情,我就敢收拾你。”
謝韞舜不可理喻的瞧他,冷然道:“期待你的收拾。”
“那麼期待?今晚二更,寢宮床榻,收拾的你哭不出來。”
“……”
賀雲開情不自禁的攬著她,心平氣和的道:“吻我一下,我就答應你去垠口。”
“……”
“吻我。”
謝韞舜見他把嘴唇湊過來,滿懷渴望的邀吻。她稍有侷促,偏首不理會他。
“害羞?”賀雲開通情達理的道:“不吻也可以,我依然答應你去垠口,過一個月,準備妥當了再去。”
聞言,謝韞舜若有所思的探究,他面帶笑意,溫溫和和。
“只要不毀了我們夫妻的感情,你可以在這天下從心所欲。”賀雲開坦言道:“我以整個餘生用心的愛慕你、寵容你、擁護你,我就不信你的心會一直不為所動。”
謝韞舜茫怔,喃道:“你何必……”
賀雲開誠然道:“因為我知道你的好,良善,高尚,我敢放心的用心相待你。”
“你也敢放心的……”謝韞舜脫口而出,欲言又止的沒再說下去,如果自己感受到了傷害,定然是自己不夠堅強,冷靜說道:“過半個月,我去垠口。”
賀雲開凝視她的理智,她此行既是去做她覺得有意義的踏實之事,又是強大自己以免淪落為命不由己的局面,他理解,這正是她獨特的魅力,縱使捨不得和她分離,他終是說道:“我答應。”
謝韞舜漫不經心的道:“還有一件事,請你答應。”
“何事?”
“請答應近日冊立明榰為太子。”
賀雲開的臉色微沉。
看著他微沉的臉色,謝韞舜清醒說道:“任用元惟為太子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