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藥效最佳,謝韞舜不再多言,隨即把藥材倒入水壺中泡著,泡罷,架在火堆上煮。賀元惟默契的為火堆加些木材,讓火燒旺。
院中靜悄悄,只有木材燃燒的聲響。
賀元惟回屋取了幾個核桃,砸開硬殼,剝出核桃仁給她吃,又為她洗了一碟桑葚果。
細嚼慢嚥的吃著喜歡吃的核桃仁,看到桑葚果,謝韞舜捏個放嘴裡,酸的很爽口,不禁驚喜的笑道:“好吃。”
賀元惟笑了笑,與她相視而笑。院牆外有棵桑葚樹,樹枝伸長進院內,桑葚果尚未成熟,酸酸的,想到她有孕在身,應該喜歡這種酸果,就摘了些等她來。
謝韞舜自在的吃著,漫天星光下,彷彿回到散漫的舊時光。
藥湯煮沸後,賀元惟改用細火熬。熬了許久,藥湯熬濃,他忙活著,取碗,倒出一碗藥湯。
聞著飄散的藥味,謝韞舜的心情莫名漸漸低落,她為腹中的胎兒感到遺憾。很遺憾,它不合時宜的出現,使她不能留下它,這是她很冷靜做出的選擇。
賀元惟看了看藥湯,鄭重說道:“舜舜,滑胎藥只能服用一次,如果這次服用後未能滑胎,就留下這個胎兒。”
謝韞舜冷靜的道:“避子藥和滑胎藥怎麼可能會同時不管用。”
“不是沒有可能。”賀元惟沉穩說道:“也許機緣巧合,恰好都不管用。當然,我說的是‘如果’,只是希望你別太期待結果,順其自然。”
謝韞舜不去事先揣測,道:“服用後便知。”
“舜舜。”賀元惟低聲道:“一切發生之事,都有可以順勢而為的法子。”
謝韞舜明白。
藥湯溫和的可以服用了,賀元惟毫不緊張的把藥碗遞給她,能感覺到她接過藥碗時的緊張,她的手在抖。
謝韞舜感覺身心發冷,她捧著藥碗暖手,呼吸著藥味,有一瞬間她覺得腹中的胎兒在哭泣,不由得深深呼吸,壓下身心突起的不適,果斷的將藥湯一飲而盡。
藥碗被沉重的放在竹案,她閉目,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很疼?流很多血?臥床休養三日?良久,身體沒有任何變化。
她睜眼,詫異的對上賀元惟同樣詫異的眼神,被他的‘如果’一語成讖?!
賀元惟故作詫異的一嘆,理智的道:“它的生命力如此頑強,留下它,應能為你帶來好運。”
好運?謝韞舜錯愕,它的生命力頑強的太詭異了,匪夷所思!
“舜舜,別擔心。”賀元惟輕道:“已經有多件計劃之外的事情發生,再多一件又何妨,接受它,我們能迎刃而解。”
謝韞舜自然能接受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亦能承受,依舊覺得詭異的匪夷所思。看了眼煮藥的壺,她不再細究,心中有種奇怪的釋懷,便起身告辭而去。
皇後的身影忽地從眼前經過,始終寂然孤獨的賀雲開起身,穩穩的攔腰抱起她,抱著她走夜路,疑惑不解的道:“皇後,怎麼了?”
怎麼了?謝韞舜想了想,以他最為且只為關心的事情,清醒的告訴他道:“皇上十個月內不能臨倖臣妾了。”
夜色中的賀雲開面帶喜色,漫不經心的摟緊些她,平和說道:“皇後的身子天賦異稟,竟能使避子藥和滑胎藥皆失效。”
謝韞舜若有所思的不語,被抱回到寢宮,她剛站定就轉身走出,說道:“臣妾回去祥鳳宮。”
賀雲開攔住她,溫言道:“朕送皇後回祥鳳宮,朕留宿祥鳳宮一起就寢?”
“不用。”謝韞舜繞開他,道:“十個月內都無需再一起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