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已經去找他借,他提起了你,我揍了他,借到了銀子。”謝遠川說得輕描淡寫。
謝韞舜道:“顏留公子就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
顏留是京城富商顏家的嫡次子,爽快恣意,跟他們兄妹有多年的私交,只是純粹的交情,不涉及利益。雖然知道兩家門不當戶不對,無法結成姻緣,但顏留多年以來總是言行毫不掩飾對謝韞舜的傾慕。
謝遠川鄭重其事的道:“他是沒有惡意,但要警告他開始注意言辭,不能再對你有輕佻之言,你已出嫁為皇後,被人聽去惡意傳出,對你們都有惡劣影響。”
謝韞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明白兄長出於保護之意,問道:“他借給我們多少銀子?”
謝遠川沉默了片刻,道:“昨夜送來的,還沒數。”
“為何沒有當著送來的人之面數清楚數目,以便歸還?”謝韞舜詫異。
“來人丟下大箱子就跑了。”
“嗯?”
謝遠川直言道:“箱子裡不僅有銀子,還有個妙齡少女。”
“啊?”
“顏留寫有紙條,以表達他口不遮掩的歉意,送給我一個安全的黃花閨女享用。”
“那……”
“我享用了。”
謝韞舜一怔,顏留半年前開了一間青樓,偶得不錯的少女,就要積極的送給兄長先行享用,據她所知就有過兩次,都被兄長沒有興趣的嚴辭拒絕,這次竟不同往常。
她問道:“那少女何在?”
謝遠川道:“大清早時,少女被顏留的人接走了。”
這種風花雪月之事,謝韞舜不便再多問,兄長早已成年,自有分寸,只道:“數清銀子有多少數目之後,請告訴舜兒。”
“少女被接走時,顏留讓人傳話給我:如果享用了少女,銀子就不用還了。”謝遠川確定道:“依他之意,銀子不還他了。”
謝韞舜若有所思了一陣,便離開謝府回宮了。
回到宮中,她步入乾龍宮,微笑道:“瑩兒傍晚才回謝府,臣妾決定明日再帶她進宮,皇上不妨多期待一日。”
賀雲開笑而不語,溫和的看著她。
謝韞舜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奇怪,彷彿在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已經悄然發生的事情人盡皆知似的,她一探究竟的問:“皇上笑什麼?”
“笑皇後的當機立斷是雙刃劍。”
“嗯?”
“你有時候做決定太快了,事情就不應該發展成你所期望的那樣。”賀雲開語聲平和,說得意味深長。
謝韞舜冷靜的問道:“何出此言?”
賀雲開溫言道:“隨意的有感而發。”
“一定是意有所指。”謝韞舜緊盯著他。
“如果一定要說個緣由,”賀雲開平和的道:“朕絲毫不期待見到瑩兒。”
謝韞舜怔了怔。
“如果朕接著告訴你,在太後的軟硬兼施下,朕願意在明日當太後再說起‘請皇上定奪’時,將遵循太後的意願,於明年立春之際頒布翟容容為皇妃的聖旨。”賀雲開依舊平和,“這會不會讓你應接不暇?”
“不會。”謝韞舜從容的道:“謝大人明日將同意太後的意願,皇上沒有機會定奪。”
“不會就好。”賀雲開抬首望了眼西斜的太陽,問:“趁天黑之前,皇後是不是要去找朕的皇長兄,一起商量剝奪翟容容為皇妃的對策?”
謝韞舜不置可否的道:“臣妾是要去見他。”
賀雲開心平氣和的道:“還有什麼對策比讓謝遠川取去翟容容的清白身,或娶之,或棄辱,更水到渠成的?”
謝韞舜心下一驚,“皇上在暗示什麼?”
賀雲開緩緩靠近她,大手輕握了下她的肩,目光溫存的道:“皇後又敏感了,好敏感啊,朕隨口一說,皇後就要浮想聯翩,放輕松,朕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皇後,天黑之後,能不能一起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