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份控訴匪首汪舉多年累累罪行的奏摺上奏,謝義閱罷震怒,決意鏟除匪窩。在考慮派誰前去時,謝義主張讓皇後去。翟太後起初不同意,經翟容容的勸說之後,同意皇後事先不張揚的出宮剿匪,等皇後壯烈犧牲在外之後再大肆宣揚。
也正是經翟容容的勸說,翟太後不再搜查陳嬤嬤,亦不再派掌事嬤嬤進祥鳳宮。因為謝韞舜太過冷靜從容,強壓的方式對她行之無效,必須改變策略。
謝韞舜隱隱一笑,爹果真按照賀元惟的信件所寫的獨闢蹊徑的行事。她面上詫異,驚訝,謹慎的道:“兒臣需要了解岐蜢山匪患的詳細情況。”
翟太後指了指桌案上的一摞,道:“謝大人已為你準備齊全。”
“兒臣帶回去仔細研究。”謝韞舜示意木桃抱起厚厚一摞,其中有十年間屢次剿匪的記載,和岐蜢山一帶的地形圖。
“平息匪患,就有勞皇後了。”翟太後語聲鄭重,不容她研究之後知難婉拒,既然她有一個明知危險重重而知難而進的父親,自然不能辜負其父親的器重。
謝韞舜不動聲色的道:“兒臣先去研究。”
望著她風姿綽約的背影,翟太後尖銳的目光驟然冷寒,陳嬤嬤是她所殺無疑,必是被焚屍滅跡,且讓她出宮赴死。
離開榮盛宮,謝韞舜再次經過禦花園,看到賀雲開和翟容容仍然在亭下閑談,彷彿有說不完的話,談的如此投機?她漠然視之,只想著怎麼能自然而然的進乾龍宮去見賀元惟。
忽然,便發現賀雲開注意到了謝韞舜,隨即朝她走近,丟下一句話尚未說完的翟容容。翟容容愣了下,神態柔美安順,小鳥依人的跟在賀雲開身後。
行禮問安之後,賀雲開平和的道:“朕又有一幅名畫,希望皇後幫忙臨摹,正懸掛在朕的寢宮側殿。”
謝韞舜心下一驚,他此舉,又是為了方便她能順利的前去找賀元惟。
賀雲開接著道:“不知皇後能不能立刻前去看看名畫?”
“能,臣妾這就去看看,如果臣妾認為畫作值得下筆臨摹,就幫皇上臨摹一幅。”謝韞舜儀態萬方,徑直前去乾龍宮。
翟容容柔聲道:“容容能不能也去看看名畫?”
“皇後需要安靜的獨自觀賞,專心的領會畫中景緻意境。”賀雲開心平氣和的道:“莫打擾她。”
“是。”翟容容溫順極了。
謝韞舜踏入殿內,牆壁上確實懸掛著一幅畫,她接過木桃懷抱的一摞,吩咐道:“在外候著,任何人不讓入內。”
木桃應是。
以免再生變故,謝韞舜冷靜的交待三個親信,道:“此後,你們不要忍氣吞聲的被別人肆意施暴,受暴時要聰明的反抗,活著最重要,一切後果本宮擔著。”
三人齊聲應是。
殿門關閉,從殿裡栓上後,謝韞舜透過暗道到達冷宮,賀元惟一如往常。
賀元惟曾瞭解過岐蜢山匪患,他們一起研究了半個時辰,一個清晰的計劃便應運而生。計劃詳盡,然具體執行時則依靠謝韞舜的隨機應變。
傍晚,謝韞舜返回乾龍宮,開啟殿門,便看到賀雲開耐心的等在殿外,偉岸、內斂,置身於光亮中。
謝韞舜面帶笑意,道:“謝謝皇上。”
見她說完就要離去,賀雲開輕輕牽住了她的手,溫言道:“可不可以留下,今晚一起用膳,一起就寢。”
謝韞舜身心一顫,他竟然如此旁若無人,環視了一眼隨從們,她悄悄抽出手,卻抽不出,臉頰緋紅,清醒的命道:“都退下。”
隨從們聞言退下。
謝韞舜冷靜的看著他,他平靜的慢慢的松開了手,她凜然道:“皇上是何意?”
賀雲開道:“朕想跟你一起用膳,一起就寢。”
“需要當眾表現?”謝韞舜蹙眉,莫名其妙的心慌。
賀雲開的語氣平和緩慢的問:“朕對皇後這樣,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很熟悉的四個字。謝韞舜眉頭蹙的深了些,不與他多言,轉身輕快離去。
賀雲開用身體攔住了她,溫聲道:“皇後?”
“會有溫柔可人的女子想跟皇上一起用膳,一起就寢。”謝韞舜眼神平淡,繞過他,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