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有此事。”謝韞舜冷靜的道:“不過,死無對證。但是,若是實情,陳嬤嬤有權私自處置。”
翟太後驚詫於她的冷靜,波瀾不驚的近乎無情,沒有看到預料的悲痛憤慨,隱隱失望。
謝韞舜絕不流露出心痛,寧可堅強到讓別人認為她無情無義,也不讓罪魁禍首惺惺作態的慰問而心中幸災樂禍。
翟太後目光一轉,沒有發現陳嬤嬤的身影,不禁問道:“陳嬤嬤何在?”
謝韞舜回頭尋了尋,不慌不忙的對木桃道:“去找找陳嬤嬤。”
翟太後當然想象不到心腹陳嬤嬤已經慘死了,盤算著在陳嬤嬤晚上彙報謝韞舜的行蹤之際,再多加叮囑她務必緊隨謝韞舜的身邊。
看了眼靜嫻如晨花的翟容容,翟太後問道:“皇上請皇後臨摹的名畫,皇後仍未動筆?”
謝韞舜道:“兒臣先仔細觀賞了一番,明日開始臨摹。”
翟太後自作主張的命道:“去將乾龍宮中那幅要臨摹的名畫,小心移到祥鳳宮,方便皇後臨摹。”
嬤嬤應道:“是。”
聞言,謝韞舜清醒的意識到太後不希望她再出入乾龍宮,誰出的主意?只見翟容容柔順的低首掩唇品茶,似乎與世無爭一樣。
當務之急,是把賀元惟的信件交給爹,謝韞舜道:“母後,兒臣想明日再去議政殿,跟謝大人再商議翟府的二位公子提拔為尚書一事,望母後準許。”
“不急,一個月後再與謝大人商議。”翟太後可不能掉以輕心,悔使翟容容錯失皇後之位,要杜絕謝韞舜跟謝義頻繁見面,亦杜絕謝韞舜跟皇上過多接觸。
謝韞舜心下一怔,儼然是有高人指點,在逐步孤立她、圍困她。
翟太後不由得挺直背脊,嚴陣以待著謝韞舜的氣急敗壞,免不了一場激烈的言辭鑿鑿的爭論,畢竟表面上是不近人情的管束,這是冒險的試探。然而,等到的是她的接受。
“是,母後。”謝韞舜察覺到了翟太後那雌性的鬥志,便沉住氣,沒必要爭論,需要再想對策。
翟太後不可思議,待她行禮告退後,才開口對翟容容說道:“你說對了。”
回到祥鳳宮,正遇到小心翼翼抬著名畫的宮女們,謝韞舜讓她們把名畫放在寢宮側殿,下令備筆墨紙硯。
入夜,十餘盞宮燈高懸,照亮殿內如白晝,謝韞舜在鋪開的畫布前臨摹名畫,名畫意境深遠,她專注的讓自己置身於畫中,去領悟,落筆。
因四下都尋不到陳嬤嬤,翟太後感覺不妙,迅速增派宮人尋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緊張慌忙的腳步伴隨著逐一盤查,驚動了整個後宮。
榮盛宮的宮女不可避免的到來,問詢了所有宮女太監後,恭敬的輕問:“皇後娘娘最後一面見到陳嬤嬤是什麼時辰?”
謝韞舜停筆,沒有抬首,從容回道:“不記得。”
宮女道:“陳嬤嬤下落不明瞭,四處都尋不到。”
謝韞舜的從容依舊,平淡的道:“與本宮何幹?”
宮女一愕,悻悻而去。
夜深,北風呼嘯。
“皇上到了。”木桃在發現皇上信步踏進祥鳳宮時,奔進側殿通報。
謝韞舜想了想,暫且任由他前來一起就寢。也許過不了幾日,太後會嚴防他進祥鳳宮。
賀雲開邁入殿內,和煦目光包裹著窈窕身影,步步靠近她,在她身後一步之遙的距離,視線自她的肩俯下,欣賞著她筆下優雅精細的景象。
良久,謝韞舜道:“皇上何不先去就寢?”
“等你一起。”賀雲開低低的溫言道:“沒有你沁香的味道在鼻息繚繞,朕睡不著。”
謝韞舜的美眸輕眨,有陣暖流若有似無的撫流在耳廓,他竟然從進殿之後一直站在她的背後,離她如此之近。
“你心事重重的睡不著?”賀雲開平易近人的道:“需不要要朕做點什麼,有助你入眠?”
“什麼?”謝韞舜擱下筆,隨意的朝旁邊挪開。
“躺到床榻上去,朕做給你。”賀雲開語聲平靜,認真的看著她。
謝韞舜想了想,道:“恰有一事需要皇上相助。”
作者有話要說:問:依諸位天使之見,賀雲開是腹黑嗎?會黑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