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元惟瞭然於胸,正如當前形勢瞭如指掌,他起身,步伐沉穩的回屋,取出昨晚寫下的一封信件,交給她,道:“你爹看完就會明白。”
謝韞舜將瓷茶杯擱這一旁的竹凳上,拆閱信件,認真看著。足有五頁紙,不同於第一封信的報平安和表意願,這封裡是坦誠相待和詳細策略。
信上之意,皇位他志在必得,但貿然現身,名不正言不順,時機不妥。待到國事需要他的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贏得百官和民心擁護。當務之急,是謝韞舜要得名望,不能侷限於鵲巢,需如鴻鵠,立權威。到那時,由她以皇上的名義請他出山,時機成熟,名正言順。關於她怎麼一步步的得到名望樹立權威,信中也有提及。
句句理性,邏輯清晰,一如他日積月累的沉穩明智,令人驚贊。
確實如他所言,爹看完就會明白,不需要她多言一字,只需要她把信件穩妥安全的轉交給爹。
謹慎的收好信件,謝韞舜慢飲茶水,告訴他道:“昨天,我直接殺了田嬤嬤。”
“我聽說了。”
“你母妃告訴你的?”
賀元惟只提醒道:“不同於田嬤嬤的針鋒外露,陳嬤嬤是綿裡藏針,對這種人更應冷靜。”
他儼然訊息靈通,謝韞舜清醒的道:“必要時,殺之。”
賀元惟知道她會適當容忍,但她的容忍極有限度,亦不心慈手軟,殺伐果斷,道:“要不留痕跡。”
“當然。”謝韞舜清淺笑道:“太後因田嬤嬤之死暴怒,仍表面容忍,我豈會不懂適可而止的再張揚的挑戰她,除非她……,她不會,多年養成的忍耐根深蒂固,使她鬆懈不得。”
“又除非有人給她支招,從中作梗。”
“嗯?”
賀元惟鄭重其事的道:“我仔細想了想,她突然派她的心腹田嬤嬤管制你,不像是她擅用的招數,過於急切。尤其是未試探出你的稟性,便輕易的派出頤氣指使的田嬤嬤,過於草率。”
“依你之意?”謝韞舜立刻警惕,他心生懷疑的事多是不合常理。
賀元惟嚴謹的判斷道:“有人在暗中借刀殺人。”
“誰最可疑?”
“留意她最精心培育的翟容容。”
“翟容容似乎心儀皇上。”謝韞舜若有所思,翟太後很信任翟容容,但翟容容的背後一定藏著一人,她不由得心生驚人的猜測:皇上賀雲開在操控局勢?!
賀元惟沉思著,不輕易下結論,理性的道:“她也曾對二弟流露出過心儀。”
謝韞舜一怔,二皇子也可疑。但,賀雲開依然更可疑。
賀元惟沉穩的道:“保持著你的清醒和冷靜,不要被未經審查的猜測困惑。”
謝韞舜慢飲著茶,難免困惑的道:“皇上告訴了我來往這裡的機關,方便我自由來往。他‘體貼’的匪夷所思。”
賀元惟牽唇笑了笑。
謝韞舜認真的問:“笑什麼呢?”
賀元惟笑著搖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