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暗道,謝韞舜直視著賀雲開溫厚的神態,清醒的問道:“皇上為何把他轉移幽禁地?他平時的衣食用度和日常所需誰負責?沒有一個侍從照顧他?另一條暗道通往哪裡?都有誰知道他身在冷宮?”
“朕是奉父皇的臨終旨意轉移幽禁地。”賀雲開心平氣和的道:“其餘問題你不妨親自問他。”
謝韞舜立刻問:“臣妾可以常去見他?”
賀雲開笑問:“需要徵得朕的同意嗎?”
需要嗎?需要嗎?需要嗎?謝韞舜冷靜的道:“臣妾想常去見他。”
賀雲開保持著笑意,溫和的道:“朕無權做主。”
謝韞舜微笑問:“皇上有什麼忠告?”
賀雲開認真的道:“皇後每次去見他,是直接從冷宮進入,還是悄然的從此處暗道進入,不妨明日再從暗道前去,先與他商議。”
“還有呢?”
“沒有了。”
謝韞舜沉思了片刻,問道:“皇上有什麼未達成的心願?”
“你樂善好施的幫助達成?”賀雲開專注的瞧著她眉宇間真摯,不似她平日裡的高貴淡漠,她的良知在釋放著良善。
謝韞舜不置可否,說道:“臣妾得以知曉他的下落,多謝皇上的好意,皇上可以向臣妾提要求。”
“朕說過,朕對皇後唯一的要求是對朕自稱臣妾,皇後做的很好很好了。”
“皇上可以提別的要求。”
賀雲開溫和的一笑,則說道:“你還沉浸在因見到他而起的強烈的激動中,久久難以平複?不妨回祥鳳宮泡浴,放鬆身心,飲杯佳釀,免得今晚輾轉反側的失眠。”
謝韞舜怔住,是的,她的胸腔裡熱血翻湧,失而複得的久別重逢令她激動歡喜,卻努力鎮定的站在這裡瞭解他的用意,以便她順勢而為。不曾想,被他輕易的洞察到。
隨著殿門被開啟,夕陽斜灑而入,賀雲開已闊步走出側殿。
謝韞舜深吸口氣,閉了下眼簾,忽覺得賀雲開溫厚的表象下是深不可測,賀元惟的被陷害與他有關嗎?
回去祥鳳宮時,謝韞舜特意途經環繞冷宮的湖邊石徑,任誰也難以想象在被人遺忘、忌憚的冷宮裡,有一片祥和的方寸之地,居住著曾經萬眾矚目的賀元惟。
她迎風而立的駐步在通往冷宮之中的石橋頭,石橋面經風吹日曬開裂,裂縫裡雜草齊膝,橋中央有個鐵柵欄門,門上的鐵鎖鏽跡斑斑,可見冷宮已是多年無人踏足。
遙望著絢爛的晚霞,她開始期待晨曦。
酉時,乾龍宮,賀雲開端坐在殿中案邊準備用膳,柔美的翟容容準時抵至。
“參見皇上。”身著一襲豔紅裙紗的翟容容語聲溫軟,纖腰輕欠,嬌容紅潤。
賀雲開好整以暇的望向她,她剛要翩然起舞,他平和的道:“過來。”
翟容容的唇角帶著含羞的笑,款步走近他面前。
賀雲開擱下筷子,勾了勾手指,低聲道:“靠近點。”
翟容容輕咬了咬紅唇,低首垂目,順從的靠近,極盡誘人的嬌軀傾向他。
賀雲開在她耳邊悄悄的慢慢的說道:“用你的美去博取謝遠川的心,誘惑住他。”
謝遠川是謝韞舜的胞兄,謝義唯一的嫡子。
聞言,翟容容身心一震,可偏偏他的語聲似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