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連在昏迷中都是痛苦不堪的,我雖沒有意識,但卻時時感覺難受,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喊疼,我已經陷入了最可怕的煉獄,靈魂都在受著炙烤和折磨。
後來,我在痛苦中醒來了,醒來的原因是,老鼠從我手中爬過,刺激著我的神經,我敏感地恢複了意識。但恢複意識後,我只覺更加痛苦,首先充斥而來的是極度饑餓和口幹舌燥的感覺,我嘴裡幹的發燒,肚子又餓得發燒,我想吞嚥一口口水都沒辦法,嘴唇已經完全失去了水分和黏性,就像兩塊龜裂的土地。我的渾身依然無力,腦袋依然疼得爆炸,我不知道自己在這昏睡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我有一種隨時都會死去的感覺,因為這滋味,我實在承受不住了,太難熬了。
這裡的溫度特別低,以至於,原本就虛弱饑餓的我,冷得身體直打顫,我彷彿置身冰窖裡,饑寒交迫,這地獄一般的地方,應該是設在地下室,門外世界的動靜,我絲毫聽不見,我好像被世界給拋棄了。唯一有點慶幸的,是這次沒人在這折磨我,我總算有喘口氣的時間,讓自己好好沉澱一會。
我躺在地上靜靜思索了一陣,隨即,我又一次努力讓自己坐起來,只是,這次起身,比上一次更艱難,上次我應該昏迷的還不久,雖全身疼痛難忍,但至少,沒有現在的饑餓寒冷幹澀無力,估計這時候的我,虛弱得連一個小孩子都打不過,別說打架了,我能自己自由行動那就算奇跡了。
不過,我雖沒力氣,卻有足夠的時間,一分鐘兩分鐘爬不起來,我可以爬十分鐘二十分鐘,我就不信,這麼多苦我都熬過來了,這點事還能將我打倒。帶著這一份信念,我不斷地努力,終於在幾分鐘後,我如願以償的靠牆坐了起來。
我把頭也靠在了牆上,雙眼無力地掃視四周,這裡除了四面牆啥也沒有,我能看到的,大概就只是牆角的蟑螂和老鼠,這時候,我倒有些感謝它們的嘴下留情,讓我僥幸活到了現在。
雖說,死亡也許會在下一刻到來,但只要我還有氣,就不該放棄希望,既然老天讓我留著這條命,我就要好好珍惜,即便活著很難很痛苦,我也必須努力活下去。
這樣想著,我不由地支撐自己,盤腿坐著,開始運氣,我很努力地用內力維持著自己的體溫和能量,讓自己盡量多撐一點時間。
運氣的同時,我的大腦也忍不住在轉動,我現在的意識已經非常清醒了,所以,我試圖思考,分析著,為什麼廖海沒有當場殺了我,卻要將我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他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我,突然改變主意又是為何?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只是為了折磨我,他大可以派人來用盡各種手段逼迫我,我在這樣的條件下,完全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只要廖海有意,我一定會比現在還慘百倍。可是,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留我一個人在這自生自滅,這行為真的很奇怪,他又不讓我死,又不對付我,這樣做有什麼意思嗎?難道,他想在我這得到什麼?
我想不透,也不可能猜到老狐貍的心思,而,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漸漸清晰的腳步聲。
聽到這聲音,我整個神經都繃了起來,心跳也隱隱加快,我能預料到,事來了,但不會是好事。
隨著腳步聲的停止,房門傳來了開鎖的聲音,很快,我面前的門就開了,頓時,一道熹微的光線直射我的眼睛,我條件反射閉起了眼,然後又很快睜了開來,但光線的刺激,還是讓我看不清來人。不過,我知道,來的應該不止一人。我的眼睛一直生疼,這光線其實不算強,可對於長久處於黑暗的我來說,卻是大刺激,我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完完全全地睜開眼。但這時候,門又被進來的人關上了。
由於我的眼睛適應了光線,所以這時候,我還是能借助門縫透出來的光,看清楚來人,他們一共三人,帶頭者正是廖海,後面兩個應該是他的隨從保鏢。
看到廖海,我的心難免掀起波瀾,這老家夥的心思太深了,我輕易就中了他的計中計,到頭來卻還搞不清楚他不殺我的原因。
此刻,廖海依舊保持著往常的笑臉,再配上他這一副微胖的身材,還有那副眼鏡,看起來真像個慈善家。但實際上,這位笑面虎的心比誰都惡毒,還深沉難測,今天他親自到這來,必定是沒什麼好事。
他徑直走到我面前,笑眯眯地看著我,而後,他蹲下身,帶點玩味的語氣對我說道:“不錯嘛,撐了三天還能保持這副模樣!”
三天,原來我已經深處這地獄三天了,難怪饑餓感會這麼強烈,人三天不吃不喝都是受不了的,虧了我是武力高強,抵抗力比正常人強很多,不然,我現在別說坐著了,能活著就不錯了。
剛剛我還在想,自己究竟能活多久,現在廖海來了,我的生死應該有個了結吧,我其實不怕廖海殺我,就怕他有什麼特殊的目的,他特意挑在我體力最不支口幹舌燥饑寒交迫的時候來,或許就是算準了我正處在了生命的邊緣,他是不是要以我的命來威脅我什麼?
我不願再想了,幹脆單刀直入問廖海道:“你還想幹嘛?”
廖海聽到我這麼問,忽然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他又收斂了笑意,嚴肅地看著我,陰沉著聲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