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蠻牛酒喝的稍微少點,所以他還比較警醒,他肯定是察覺到我這邊有動靜,才會半夜敲我門。但顯然,銀狐不想這時候被打擾,她選擇深夜潛入我房間,估計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鐵定不想驚動我的兄弟,於是,她立即用力按了按手中的刀子,並以警告的眼神瞪著我。
我不傻,當然知道她這是在暗示我,讓我打發掉蠻牛。
眼下這種狀況也不容我細思,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我只能強裝鎮定,盡量以淡然輕松的語氣對著門外的蠻牛說道:“不用麻煩了,我沒事!”
事實上,就算銀狐不對我發出警告,我也不會讓蠻牛貿然進來,他如果進來了,或許能解除我暫時的危機,但這樣也等於讓蠻牛一起陷入危險。這個銀狐,起碼比黑狐厲害,我對付一個黑狐都已經夠吃力了,我根本沒把握能戰勝銀狐,更難以保證我和蠻牛的安全,說不定蠻牛一進來就遭遇銀狐的毒手了,我絕不能用蠻牛的命冒險,所以,他不進來更好。
只不過,蠻牛聽完我的話,卻沒有立即應答我,他似乎挪動了腳步,有打算離開的跡象,可過了一會兒,他又靠近了門邊,然後確認性地再問了我一遍道:“真的沒事嗎?不舒服就直說啊,我不麻煩的!”
蠻牛的反常,讓銀狐都皺起了眉頭,她或許覺得蠻牛是一個麻煩,又或許,她以為蠻牛發現了什麼,總之,她在這一瞬的注意力有所轉移,她很不爽這個打攪她辦事的蠻牛,有種要去把蠻牛滅口的感覺。
而我,恰恰就抓住了這一個瞬間的機會,高手之間的較量,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分心,銀狐在這一剎那的分心,就正是給了我反轉的機會,我在電石火光之間,一把抓住了銀狐拿小刀的手,然後順勢一手將她扯甩到床上,用自己的身子緊緊壓住她,兩隻手用力按住她的手。
控制好銀狐以後,我立即對著門口的蠻牛說道:“真的沒事,我起身上個廁所而已,你回去繼續睡你的吧!”
蠻牛得到我的確認,終於算是放心了,他輕輕哦了一聲,然後便慢悠悠的回自己的房間繼續睡去了。
我的房間裡,恢複了寂靜,那一股殺氣重重的氛圍,也煙消雲散。只因為,欲要奪我命的殺神銀狐,已經在瞬間失去了殺我的機會,甚至,她還被我壓在了身下,這讓她又羞又怒,她美麗的眸子裡,盛滿了怒意。她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我們兩的距離實在太近,導致她每一次呼吸出來的氣息都會撲在我的臉上,我隱隱聞到了一股香氣,身下還軟軟的。
不過這種時候,我自然沒心情享受什麼溫香軟玉。我依然保持著全部神經的警惕,用力制住銀狐,對她冷聲說道:“我已經表明立場也做出退讓了,你們盛世有必要這麼過分,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我其實心裡也存在過僥幸,以為只要不暴露我蘇炎的身份,那麼,盛世或許會暫時放過我,畢竟,一個蘇乞兒還不足以讓盛世大動幹戈。
正是存在這一份僥幸心理,我才會放黑狐回去,才會盡量避免與盛世發生碰撞,我是想在自己羽翼豐滿之前,暫時跟盛世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步步小心,努力不得罪他們。可是,盛世實在有點太過分了,他們強勢霸道,一心就想隻手遮天,掌控全國各處的地下勢力,就不允許別人小小的發展,他們這獨裁也太嚴重了。難道,真的要全天下的人都給他們讓路發財嗎?
銀狐聽完我的話,用力掙紮了兩下,但我壓的太緊,她根本掙紮不動,反而讓我們之間的肉體發生摩擦,於是,她幹脆不掙紮了,只是把頭撇向一邊,憤聲說道:“什麼叫你表明立場做出退讓了?我們一開始就說了,江州,我們勢在必得,是你殺了我們的人,佔領了原本屬於我們的地盤,你還有理了?我們上一次沒直接動手殺你,就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
聽完銀狐的話,我倒是有點啞口無言了,說起來,我的確是佔領了他們原先擁有的地盤,不過,這也不代表他們有理,我繼續壓著銀狐,以盡量平和的語氣解釋道:“黑狐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解釋過了,我並非有意要與華星晨作對,是他主動找上我,我為了自保,不得已才殺了他。至於江州這塊地方,並不是說你盛世勢在必得,它就直接屬於盛世了吧?它是一片領土,並不是誰的私人所有,難道不應該大家都有機會的嗎?我有我的追求,我只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已,你們有必要做得這麼絕,一次次要置我於死地嗎?”
這些話,我說的合情合理,站在我丐幫的角度,站在我蘇乞兒的角度,我確實只能這麼做,我這樣做也無可厚非。畢竟,我們國內不只是盛世一個組織,其他小組織也要生存,也要發展,我丐幫只是新興的一個小勢力,我們為自己的利益努力發展,這完全沒錯。
銀狐聽完我這番話,表情確實緩和了一些,甚至,她還轉回了頭,正面看著我,嚴肅地說道:“你覺得,如果我真的想置你於死地,你現在還有命在這跟我說話嗎?”
聽到這,我瞬間就愣了一下,然後,我也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是啊,如果銀狐真要殺我,她在一開始刀子放我脖子上的時候,就能取了我的命,甚至,她都可以不用等我醒來,直接趁我睡著果決了我,但她沒有這麼做,反而和我一通廢話,這是為何?
我想不明白,只能對她投以不解的目光,沉聲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