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的我,就像發了狂的野獸,渾身都充斥著一股狠戾的殺氣,我失去了理智,眼神通紅散發著嗜血的光芒,我不再顧及任何,頭腦裡只有一個信念,要將這個欺我辱我準備廢我的卑鄙小人一刀捅死。
李劍飛見我動了殺心,又看到刀子猛刺向了他的胸膛,他頓時嚇的瞳孔放大,眼神裡盡是驚恐,他一邊掙紮一邊大叫道:“快給我阻止他啊!”
李劍飛的掙紮,影響了我的動作,但他畢竟是半個殘廢,左手動彈不得,只有右手在那淩亂的晃動,我雖身受重傷,可我處在這發狂的狀態下,力氣還是很大,我用一隻手壓制住李劍飛亂晃的右手,另一隻手捏著刀狠狠地往李劍飛胸口刺。
眨眼間,刀子的尖端就刺穿了李劍飛的衣服,刺破了他的面板,但卻沒有刺進他的血肉裡面。只因為,陳禮龍不知道什麼時候殺了出來。他在我的刀子刺到李劍飛面板的一瞬,忽然用手猛力地掐住了我的手腕,並吼道:“你他媽的給我住手!”
陳禮龍這家夥,絕對是一個練家子,他不僅動作靈活速度快,力道也是奇大無比,我的手腕被他抓住,手中的刀子愣是沒法再往下刺入半分了。但我也沒有主動鬆手,仍舊是拼著老命往下刺。
陳禮龍見我還不死心,他更加的憤怒了,他掐住我的手忽然狠狠一用力。
我拿刀的手猛一吃痛,不由自主地就松開了刀子。立即,刀子從李劍飛的身上,掉落在地。
陳禮龍見刀子掉了,立馬捏著我的手用力一甩。
頓時,我整個人都被陳禮龍給甩的倒在了地上,等我再次爬起身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沖了過來,把我牢牢地制住了,我再發了瘋地掙紮,也只是做著困獸之鬥,我在這絕境中的掙紮已經沒有任何用,可我依然嘶吼著,掙動著。
我胸前的傷口徹底崩裂,洶湧的流著血。慢慢地,我的嗓子越來越啞,啞到幾乎發不出聲,我的掙紮也越來越緩慢,全身已然沒有了力氣,我的胸口越來越疼,整個人徹底被疼痛淹沒,像是遭受了滅頂之災。我現在唯一所剩的,就是那麼一點虛無縹緲的意識。
這一分意識,讓我沒有進入昏迷,只能在這活活的承受著痛苦。
另一邊,從鬼門關裡逃回來的李劍飛,早已嚇出了滿頭大汗,驚魂未定的他,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慢慢爬了起來。
站起身,李劍飛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發現有血。立即,他的額頭青筋暴露,面部肌肉顫動,雙眼嗜血通紅,他狠狠地盯向了我,有如雄獅一般嘶吼道:“蘇炎,你這只瘋狗,竟然還想殺我,你這是在找死!”
一個死字,震動了天地,翻卷起了空氣中肆意飛揚的灰塵。
李劍飛怒了,真的怒了,他撿起了地上的刀子,目眥欲裂,咬牙切齒狠聲下令:“給我把他抓緊了!”
話音落下,李劍飛立即邁開腳,帶著死神的氣息,朝我步步走來。
之前,李劍飛就像千年寒冰,渾身充滿著冰冷的氣息,他毫無人性,只想挑斷我的手筋廢了我。
而現在,李劍飛卻像是被烈火焚身,他全身的每個毛細孔都燃燒著燎原之火,火光沖天。他現在已經不止於想廢了我,他這是要殺了我!
不殺我不足以洩掉他的火!
眼看李劍飛帶著濃烈的殺意逼近,我卻是一點也不害怕了,之前那種害怕被廢的恐懼感已經蕩然無存,之前心裡的憋屈悔恨也消失殆盡,因為,我已經反抗了,我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反抗了!
雖說,反抗的結果是讓自己變得更慘,可畢竟我像個男人一樣去對抗了,這樣,我就算是死,也無怨無悔了。
在這一刻,我沒有憋屈,沒有怨恨,沒有遺憾,只有一種深深的釋然,以及視死如歸的豪邁感。不自覺地,我的嘴角都浮現出了一抹寧靜的笑容,我在安靜的等待死亡。
不過,我安靜,胡媚兒卻無法安靜,她急的魂都差點飛了,她肯定也感受到了李劍飛的殺意,所以,即便她的嗓子已經啞了,她還是用那嘶啞的不成樣的聲音竭力叫道:“李劍飛,你千萬不要亂來,千萬不要!”
聽到了胡媚兒的聲音,李劍飛更怒了,他直接沖著胡媚兒吼了句:“告訴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阻擋不了我!”
說罷,李劍飛加快兩步,沖到我面前,然後緊捏住刀,朝著我的肚子猛捅了過來。
死亡的氣息挾裹著刀鋒的凜冽向我直逼而來,我的耳邊震蕩著胡媚兒驚慌的哭聲,我的心,寧靜成死灰。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突然輕輕飄來:“住手!”
這聲音聽起來散漫而隨意,卻又有著無形的威懾力,以至於,那個口口聲聲說天王老子也阻擋不了他的李劍飛,愣是生生的止住了動作。
下一秒,這裡的全部人都看向了聲音來源處!
只見,小路的盡頭,緩緩走出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他行走的姿態非常悠哉,身上的穿著更是隨便,今天雖有陽光,但畢竟是秋天,氣溫偏低,可他身穿短袖短褲,腳上還踏著一雙拖鞋,儼然一副慵懶樣,他睡眼惺忪的臉也表明了他剛睡醒。
一眼望過去,他是那麼的吊兒郎當,但這樣的一個人,卻似集天地精華於一身,讓他整個人都充滿了魅力,霸氣無比。
我見過他。
他叫周天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