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又怎麼了?不可以嗎?哪條王法說的不可以?還是他陸彥說的不可以?
藺秋平對自己沒辦法,他就是這樣的人,是這輩子都沒辦法改了。
陸彥避而不談的時候,顧寧說愛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真跟失憶不失憶沒關系,是一種秉性難改。
陸彥的。
顧寧的。
他自己的。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靈與肉這樣的傻缺真實,那他藺秋平的傻缺靈魂和傻缺身體就是被分開安放的,各有各的籌碼,各付各的代價。
談情的甜,一切的甜,都想貪,怎麼了?藺秋平煩躁,想開口說什麼,但陸彥說話了。
“我愛你,我愛你行了吧?”
勉強成這樣,還不如不說,藺秋平想嘲笑他,又想嘲笑自己。
但。
陸彥過來抱住他了。
陸彥吻他。
地毯柔軟不至冰冷,藺秋平仍舊覺得冷。
這可真像是要靠做點什麼生出點感情來了,可藺秋平現在覺得這不可行……卻又總有別的,糾糾纏纏,壓倒理性。
陸彥是在討好,但是又急切,還有點生氣吧,藺秋平覺得他還不夠溫柔的。
他想到了顧寧給他擦眼淚的手,還有顧寧吻他,顧寧說話,都是溫柔。
但都是真的麼?藺秋平其實覺得有點不對勁。
陸彥覺得自己可悲,其實藺秋平亦然。
他覺得自己太喜歡吃甜,於是活得稀裡糊塗,容易被騙。
現在陸彥在他耳邊問:“不喜歡顧寧行不行?”
他真的想求藺秋平,什麼個唱,什麼約會,都別去了,別揹著我跟他在一塊的,但說不出來。
支離破碎的聲音裡,藺秋平勉強自己作答:“不行。”
他這麼堅持,陸彥就也只好改口:“不走好不好?”
陸彥這麼說話,倒像是真的有心要留住自己,比剛才說什麼愛不愛的尷尬強多了。
藺秋平心軟。
藺秋平覺得自己是傻瓜。
都說這個世界最壞罪名叫太易動情,但也就像那歌裡寫的,藺秋平喜歡這罪名。
藺秋平想,他不是要給陸彥什麼機會,他也知道陸彥那秉性不屑賤人藺秋平給什麼機會,人家就是愛自己多點,名正言順的,沒什麼毛病。
藺秋平就是再求一點時間,就是再借別人的家,來整理破爛心情。
所以這一次,他沒給陸彥拒絕的回答。
“好。”
他就這麼應承陸彥,覺得不安,也不再多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