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
警報聲又響了起來,研究人員習慣性地開始記錄資料。
步履匆匆,面色難看的研究人員們得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果。
於階白已經是腦死亡狀態了,但他的綜合神經資料顯示,他正在進行思考。
託馬斯摸著貫穿臉上的那道疤,低聲說:“你會活下去的吧,小白?”
安靜閉眼的人並不知道外面的天昏地暗,他仍然停留在自己的回憶中,企圖將它們整理清晰。
“記憶鎖崩塌,神經元暴動,神經系統崩潰,病人可能無法恢複自主意識。”
周尋星安靜地注視著這張輕飄飄的診斷記錄,一言不發。
時間長到託馬斯都忍不住出聲打斷他,“周先生,這並不意味著小白不能醒來,他一向很堅強。”
“而且這次神經元暴動得太突然了,儀器甚至沒能及時監測到,並不能用常規的理論進行解釋,我們可以...”
周尋星抬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好了,我知道了,把所有監測儀器停下吧。”都
“啊?”託馬斯一下子愣住了。
他突然有一種搞不清楚狀況的迷惘感,這算什麼?幹脆利落的放棄嗎?
託馬斯急忙跟了上去,急切地爭取機會,“先生,這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我們還可以...”
門在他眼前關上了,託馬斯懊惱地抱住頭蹲在地上。
還能怎樣呢?其實他現在也不知道,不過時間很長,他很擅長這些東西,他總能找到方法的。
周尋星也不確定那一瞬間的感受是否是真實的,因為他已經太久沒感受到“連結”了,所以他現在需要馬上確定。
他閉上了眼,開始尋找那個和自己相連的精神。
直到天邊出現夕陽,一個日夜輪轉後,周尋星緩緩睜開了眼,淚珠順著他的眼角滑下,在人類的軀殼裡,失而複得的喜悅和悲傷化作了實體。
對於研究人員而言,這一天一夜和往常太不一樣,他們的老大沒有任何指示,老大的老闆,他們的大老闆也沒有任何指示。
這種未知感讓他們坐立難安,第二天不少人頂著一雙黑眼圈上班,對著同事露出艱難的苦笑。
希望世界善待每一個打工人,阿門!
“什麼?!”剛做好計劃書,準備向周尋星闡述自己治療計劃的託馬斯被眼前來來往往搬動儀器的人群震撼到了。
“轉為普通監測,不再進行神經測試。”託馬斯瞪大眼,憤怒道:“這真的是瘋了!”
他看著小白身上的監測裝置被取下,插入脊骨的細針被抽出時,於階白的身軀條件性反射地輕輕抖了一下。
託馬斯的憤怒突然變成了無力,他也是受人擺布的棋子,他救不了他的朋友。
所以他像個瘋子一樣闖入了周尋星的書房,“你就這樣放棄了他,我們明明還有機會?我還以為你真的愛他?!”
周尋星只是說:“我當然愛他。”
他繼續對託馬斯說:“繼續去做你的事吧,我保證你們再次相遇時仍然可以嘲笑對方。”
託馬斯看著那雙幽深的眼,“如果這是假的,我會用一切手段為我的朋友報仇。”
周尋星笑了起來,“那這是件值得慶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