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壯的黃師兄抱著他同樣健壯的師尊,兩人哭得肝腸寸斷,其它的弟子眼眶紅著,嘴角死死往下壓著,表情複雜,看起來像哭,實際上可能想笑。
於階白嫌棄地掃過這對脆弱師徒,看向隊尾的宣昭,“這次情況如何,宣師侄?”
宣昭回道:“死去一人,重傷一人。”
於階白的目光這才落在屍體上,問道:“死者何人?”
“李鳴山,李師兄。”
三長老打量著那一團,“嘖,死得挺難看的。”
於階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屍體,一道靈光打在所有人的身上,轉身禦劍離去,衣袍在風中獵獵翻飛,“回去再議。”
靈力枯竭和傷口疼痛得到了緩解,所有人的面色都浮現出喜色,“多謝尊者。”
宣昭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眼神中透出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複了鎮靜,“弟子尊令。”
許與之並沒有急著跟上於階白的腳步,隔著一段距離,他觀察起了還立在原處的宣昭。
宣昭察覺到了這股毫不掩飾的視線,毫不避讓地迎了上去。
青年眼神灼灼,即使身上帶著傷也未帶半點疲色,像株枝幹伸展,挺拔優雅的翠竹。
像是看到了更早時候的故人,一道柔和的靈力從許與之的指尖彈出,宣昭下意識禦劍後退,那股靈力卻更快地鑽進了他的身體中。
天然的冰系靈力將傷口疼痛撫平,宣昭疑惑地看向黑衣人,那人未言一語,禦劍消失在了視線中。
一陣香風飄到身側,宣昭對上了三長老一張笑臉,“走吧,師侄,讓你搭師叔的順風劍。”
險中脫逃,精神放鬆下來之後,宣昭也感受到了一陣遲來的疲倦,他也不推脫,謝道:“多謝師叔了。”
風聲中傳來三長老的聲音,不是她常帶笑的那種語調,“剛剛那黑衣人是你師尊舊友,以不過現在兩人關系不太好。”
宣昭若有所思,“那位便是雪華門現今的副門主,登仙之下第二人麼?”
三長老輕笑了聲,“你倒是聰明。”
話語一轉,她又叮囑道:“多的話別問你師尊,他不見得高興。”
回到極天宗之後的日子便是療傷,喝藥,打坐,修煉。
自海面分別後,宣昭已足足七日未看到於階白了,連日在外奔波的時候便很想,乍一見人之後又看不見了,他便更想了。
“在想什麼?”對面的小老頭眯著一雙眼,機警地在宣昭臉上來回掃射,“心不靜,脈在亂跳。”
宣昭思緒迅速抽回,開口滿是歉意,“是我之誤,徐長老。”
徐長老的鬍子一翹,寬宏大量地擺手錶示了原諒,“年輕人經歷了這麼一遭,留下些陰影我能理解。”
他拍拍宣昭的肩膀:“好好吃藥,實在不行多向你師尊問問,他對這個東西有經驗。”
說罷,徐長老身子一斜,向後招手道:“下一個。”
宣昭的思惆著近日的事,朝暫居的小院走去。臨到門口,徐長老剛剛的叮嚀在耳邊響起,他腳步一轉,朝於階白所居的無憂閣而去。
這算得上是他正經叨嘮師尊的理由,不算沒事找事。
這樣想著,宣昭的腳步愈發輕快起來。
巧也不巧,宣昭在門口碰到了位不速之客,想著那日的事,宣昭向他行了一禮,“弟子拜見尊者。”
許與之靜靜看著他,眼眸深邃黑沉,讓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你同他,很像。”未等宣昭應答,他又偏頭看了眼緊閉的門扉,“他在裡面,去吧。”
這位無雪尊者就同傳聞中的一樣,行事舉動令人琢磨不透,而且看來他還自己的師尊之間,似乎有一段相當不凡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