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一擊必勝,要麼命落於此。
兩炷香後,看著面上布滿細汗彷彿被吸幹了精氣的宣昭,於階白頗感不解。他剛剛就沒想通這小孩兒拿個棋子在那僵硬什麼。
看見師尊眉毛皺起,似有不滿,宣昭解釋道:“棋局有些難度,師尊,我已盡力而為。”
於階白感到一陣無言,沒想到年輕妖的思維這麼發散。但看著一臉嚴肅的少年人,他還是沒把實情說出。
畢竟認真刻苦也是一種美德。
於階白正欲同宣昭講之後的安排,隨身佩戴的傳訊鈴卻突然一響。於階白感到一陣厭煩,面上卻不顯。
將寫著修煉法決的書扔給宣昭,叮囑了他句好好修煉後。一個瞬息間,於階白的身影便遠遠消失在了竹林外。
宣昭抱著摞書,呆愣愣地看著空中飄落的竹葉。
——主峰議事廳
於階白故意遲來了一炷香,無他,單純討厭沒事找事的人。
而在原主的記憶中,這位門主師弟可沒少幹這種事。
果不其然,於階白推門而入,聽到的第一句便是,“師兄這次去了月餘,倒是惹了些麻煩回來。”
於階白落座在他的下首,“崖底兇獸已鎮,我惹了什麼麻煩。”
首座的黑發人向下一瞥,剛好對上於階白不屑的目光。他一滯,接著道:“師兄帶回來的人似乎沒過大陣。”
於階白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水:“我徒弟身上有傷,你讓他過破魔陣是想幹什麼?”
門主的聲調控制不住地提高了些許,“師兄收徒乃是大事,為何不提前知會門內?”
於階白微微仰頭看向上首,銀發垂柔順地垂在耳邊,面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說出的話卻不中聽,“因為我不喜歡被強塞的東西。”
門主的表情一時失態,但好在當了多年的上位者,他的情緒控制能力堪稱一流。
平息下胸口幾乎要燒起來的怒氣,他笑著道:“那我就祝師兄覓得良徒了。”
於階白並不接他虛假的恭維,起身朝外走去,語調不鹹不淡,“崖底有異動,我去看一眼。”
門主幾乎要將手底的石凳捏碎,一旁全程看戲的青衣女子掩面笑道:“那崖底的東西一日同他相連,我們便一日拿捏不了他的。”
“狐貍這物種,傲氣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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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兄,快幫我看看我這套劍法練得如何了。”
“小師兄,這是我新做的芙蓉酥。”
“小......”
於階白鎮完崖底兇獸回來,便看見宣昭被一群弟子圍得團團轉,手忙腳亂的模樣。
抱著看熱鬧的心態,於階白停下腳步靠在了不遠處的柳樹下。
宣昭老遠便看見了他,急急掙脫人群,小跑來到於階白麵前,低聲埋怨道:“師尊,你就在旁邊看著。”
五十年對修仙者來說只是彈指一揮,但時間無時無刻都在留下痕跡。
宣昭已經完全長成了青年的模樣,身量修長,聲音低沉。一雙桃花眼看誰都有三分柔情,偏偏他又愛笑,嘴角時不時便浮起一對梨渦,不知無意間引得多少人折腰。憑著好性格好臉和好修為,他已成為這一代弟子中最受歡迎的那個。
看著眼前芝蘭玉樹的年輕人,系統與有榮焉地感慨道:“想當初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
於階白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它,“謝謝,我養的,不要沾邊。”
他伸手理順了身前青年微亂的額發,開口詢問道:“近日功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