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從思緒中抽離,笑著說了聲抱歉,把胡蘿蔔送進了阿爾本嘴裡。
他輕柔地撫摸著阿爾本的鬃毛,叮囑它,“你到時候可要跑快點,好馬。”
阿爾本吃完胡蘿蔔,用力打了個響鼻。
安格斯望向北方,看見了閃爍的繁星。
——
安格斯帶著克萊爾,還有那名不招他喜歡的騎士,如約在星期天來到了城郊莊園。等在大門口的少年興奮地朝他揮手,“老師,這裡。”
馬匹被侍者帶去了馬廄,安格斯冷淡地脫下手套和少年們打了招呼,隨便在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一直跟著他的騎士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保持著一個社交上不讓人厭惡的距離。
克萊爾已經和少年們打成一團了,刺蝟頭已經和克萊爾討論起自己父親的幾個小妾了。
不一會兒,克萊爾拿起酒杯朝一直跟著安格斯的騎士走去,不由分說把酒杯塞進了他手裡,“來,喝一杯。”
騎士的眼神閃爍,目光狐疑地在安格斯和她之間轉了一圈,禮貌地拒絕道:“不了,美麗的小姐,我最近在戒酒了。”
克萊爾眼神一轉,笑著抵近,騎士被逼著貼住了椅背,雙手抓緊了扶手,“小姐,請自重。”
克萊爾不滿意地嘁了一聲,起身自己喝完了那杯酒,表情揶揄,“膽小鬼。”
女人的紅色長裙又搖曳進了人群中,騎士盯著那個修長的身影好一會兒。他感到煩躁,想喝一杯酒,但他最後只是拿起了旁邊的果汁。
不遠處的克萊爾看到了他的動作,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得意地朝安格斯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安格斯偏頭看了騎士一眼後,緩緩起身走進了人群。
騎士的目光如影隨形,但他感到了一種精神上傳來的疲憊。他察覺到不對勁,激動起身時打倒了小桌上的酒,琥珀色的酒液在他眼中演變成了另一種顏色。
他身子一軟,一頭栽倒了在了桌上。
安格斯遙遙對他舉起了杯,“晚好,騎士先生。”
刺蝟頭禮貌地蹭了過來,“老師,你的隨行騎士醉了,需要讓他進房間休息一會兒嗎?”
安格斯點點頭,“麻煩你了。”
“對了。”安格斯喊住刺蝟頭,“有休息的地方嗎?我有點累了。”
刺蝟頭忙不疊地點頭,“當然,我讓侍女帶你去。”
克萊爾大步闖了進來,脫掉了自己的紅裙子,露出了一身用於戰鬥的黑衣服。
“我們出發吧。”
安格斯放下撐著額頭的手,起身脫掉外套,利落地跳上窗臺,金色的頭發在夜風中漂浮。克萊爾緊隨其後,一躍而下。
兩人潛進馬廄,阿爾本親密地舔了舔安格斯的臉頰。克萊爾騎上自己的黑馬,羨慕地看了一眼,最後還要不屑地哼一聲。
兩匹馬快速地朝著皇城外的廣大天地跑去,他們在森林中穿梭,混沌的黑色突然變成了彩色。
兩人抬頭,看見了頭頂炸開的煙花。
克萊爾吹了聲口哨,對安格斯道:“你還挺受歡迎的。”
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停在了一片綠色的陡峭山坡,安格斯扳開一個蘋果分給了兩匹馬。
他想,自己很快就能見到於階白了。
北方駐地,綠色的原野連綿,風正在霧氣中呼嘯。
於階白寫完最新的信,按住裂開的傷口,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又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