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了他,“是一個小乞丐送來的,應該是國王的人。”
於階白瞭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應該也是時候了。”
他當著安格斯的面開啟了木塞,拆出一張紙條,嘴角滿意地勾起,“呀,果然上鈎了。”
在於階白專注看著字條的時間裡,安格斯的目光流露出了直白的貪婪。
他能聞到於階白身上鮮明的幹草味,他的頭發上還有碎草,應該在這間馬廄呆了有一段時間了。
看完字條之後,於階白隨手毀掉了它的存在,牽住了安格斯的手腕,發現他並沒有掙脫意圖之後,抓得更緊了一點。
他將安格斯帶到了那匹美麗的白馬面前,“喜歡嗎?”
安格斯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起了這匹得到於階白大量注意力和時間的馬,然後有些挫敗地發現,公爵欣賞的東西確實很難被他挑出錯誤。
他伸手撫過馬匹流暢的肌肉線條,從客觀的角度誇贊道:“這是匹非常優秀的馬。”
系統為於階□□準的挑禮物眼光豎起了藍色的大拇指。
於階白輕拍了下馬頭,“它還沒有名字,給他起個名字吧,安格斯。”
安格斯對上了白馬溫馴的眼,它低下頭,用舌頭舔了舔安格斯的手背。
安格斯一愣,然後緩緩道:“叫阿爾本。”
阿爾本是這個世界古語中白色的意思,於階白點頭,“阿爾本,好了,這是你的主人。”
安格斯撫摸阿爾本的手一頓,阿爾本不滿意他停下的動作,重重打了個響鼻。
於階白欣慰地看著一人一馬,“每位騎士都有屬於自己的馬匹,現在你也有了,安格斯。”
安格斯感覺自己的喉嚨發緊,他一時間說不出來什麼,最後艱難地吐出了謝謝兩個字。
系統的藍線已經炸成了煙花,於階白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看起來非常放鬆和柔軟。
就像叢林裡危險的豹子在信任的人面前敞開了最柔嫩的部位。
安格斯撫摸著阿爾本,又說了聲謝謝。
系統的藍線又抖了起來,一個大寫的,目前任務進度85。”
在此刻,於階白和系統同時想通了兩件事。
第一,孩子不是那麼好哄的。
第二,要補上少的那點可比多做點難多了。
不過好在,他們做到了。
在一個陰雲連綿的上午,皇帝的棺槨終於在華麗絲綢的包裝下盛裝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帝王”,他的棺槨將會經過城裡最主要的街道,同全城的百姓告別。
而那些罪人也將會跟在他的棺槨後謝罪。
那些尊貴的舊貴族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親王被拴在了於階白的馬後,像只死狗一樣被拖著。
群眾們麻木地看著這一切,沒有同情,也沒有譏諷,所有人都是看客,也都是表演者。
皮爾遜大道是聯通東區和西區的主幹道,它有著非常鮮明地特色,一條馬路之隔,分別居住著窮人和貴族。
負責開路的巡邏隊經過皮爾遜街時,許多穿著破爛的腦袋從爛房子裡探出了頭,聚集在了街邊,目光不明地打量觀察著這只隊伍。
因為人越來越多,隊伍也逐漸慢了下來。雨滴開始落下,跟著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
一股焦灼的緊張感開始蔓延,所有人都開始期待起了這場死人表演的結束。
在即將拐彎離開這條街時,負責提前開路的一位騎士鬆了口氣,然後他轉頭一瞥,對上了街邊襤褸人群中的一雙眼睛。
那人對他揮了揮手,點燃了一盞油燈,然後古怪的笑著撕開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