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再見到許總,他整個人已經完全灰敗,一層皮肉附在骨頭上,像僵屍一樣。
周若是捏著於階白的小拇指,對女警說:“最多十分鐘。”
許總被拷在椅子上,費力地抬起了頭,眼神刻薄而怨毒,他看著於階白:“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其實就該把你弄死。”
於階白氣定神閑地喝了口水,“晚了。”
許總氣極,掙紮間手銬發出嘩嘩的響聲,他看著對面的兩人,突然笑了起來。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我告訴你。”他定定地看著於階白,“惹上姓周的,你遲早和我一個樣。”
“他可是連自己的親爸都能下狠手的。”他努力伸長著脖頸,嘴裡吐出的字句對周若是來說宛如附骨之疽。
他平靜地看著許總,沒任何情緒上的波動,指甲卻深深嵌進了肉裡。
於階白察覺到了他這近乎自虐的行為,伸手將他的指節一根根扳開,固執地和他十指相交。
許總越說越興奮,他下輩子得呆在監獄裡,姓周的又憑什麼和那該死的小明星圓滿幸福。
於階白把許總的話當放屁,從包裡摸出耳機給周若是帶上,調高音量放起了搖滾樂,將那人惡心的聲音隔絕在外。
等到了十分鐘時,他拉起周若是的手看了眼時間,對著許總比了個中指,“傻逼,等引渡回國之後,你下輩子就呆在監獄裡,守著你四千萬的負債去死吧。”
他一向很懂怎麼刺激人,握著周若是冰冷的手,輕蔑地看著許總,“而我們,會和你說的完全相反,我們會有花不完的錢,還有孝順的大侄子給養老。”
他想起了一條無意中瞥見的八卦,給出致命一擊,“哦,你兒子好像也不是你親生的來著。”
許總的眼眶赤紅,審訊室傳出了刺耳的尖叫,立刻有警員跟著進入。
於階白牽著周若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倒黴的地方。
兩人又回到了酒店,周若是握著於階白的手分外用力。
但較於昨日那種帶著規訓意味的疼痛,於階白感受到了他平靜外表下的裂痕。
房門在兩人背後關上,於階白取下耳機,輕輕抱住了周若是。
沒有任何話語,只是一個擁抱,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很久,直到太陽在高樓後落下。
一片黑暗中,於階白踮起腳,黑暗中,兩人接了一個綿長而又苦澀的吻。
於階白覺得自己每一個毛孔似乎都溢滿了水,一抖就會碎成渣。他實在沒力氣了,靠在周若是的胸前,輕輕喘著氣。
一片漆黑的靜謐中,兩人的心跳聲交織,周若是撫過他汗濕的脊背,問他:“會離開嗎?”
“如果我給你這個機會話?”
於階白搖搖頭,毛茸茸的發頂蹭著他的下巴,疲倦道:“不要怕,我不走。”
脊背上那隻手的動作一頓,“如果我告訴你那些是真的。那你還要和瘋子在一起嗎?林陌。”
於階白用力向上一掙,伸手摸向周若是的頸側,用力道:“我留了印子的,你就是我的,我管你是個什麼。”
他費勁地撐起了疲累的身體,整個人坐在了周若是的身上,腰反射性一酸,於階白難受地嗯了一聲,周若是立馬雙手扶住他的腰側。
於階白盡情宣洩著自己此刻的不滿:“我他媽不在乎你有不有病,有病我就陪你去看醫生,咱們好好治。”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這樣,我就要現在的你。”他彎下腰,頭埋進了周若是的右肩,小聲道:“我不怕。”
“叮。”系統突然響了一聲,“惡意值下降5,現在任務進度已達70。”
於階白愣了愣,周若是將他按向了自己,兩個人以一種親密無間的姿態緊緊靠著,腰上的那雙手像鉄鉗一樣。
“林陌。”周若是像是嘆息了一聲,黑沉的瞳孔只倒映著一個人的痕跡,“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