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周若是眼裡,就是自家小孩兒被壓榨,累得半死。
他默默在心底給好友記上了一筆,然後溫和地問於階白:“工作很辛苦嗎?”
於階白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避免了自一時答不上話的尷尬:“就是前天來得太急了,一下飛機就去看秀,沒怎麼休息。”
他說著還應景地打了個哈欠,“但之後就沒什麼事了。”
周若是看他表情又活泛了一些,只聽這人說:“我接下來一個月都沒活了,開心。”
遠在國內的那位好友並不知道自己又被記了一筆,只是突然一股寒意湧上脊背,忍不住又將暖氣調高了兩度,然後他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奇了怪了,難道是誰在想他?
車輛平穩的行駛在異國的車道上,於階白又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周若是似乎還在交接工作,表情嚴肅地對著電腦螢幕。
一隻手把他的頭按在了肩上,他只聽周若是道:“睡吧,到了叫你。”
於階白便沒再強撐,順從地靠了上去,在熟悉的氣息中睡了過去。
周若是偏頭,看見了一個漆黑的發旋,一縷頭發倔強地向外伸著,很有它主人的風範。
他忍不住低頭,很輕地吻了於階白的唇,“辛苦了。”
等到達目的地,天已經隱隱泛起了黑藍色,四周亮起了路燈。下了車後,周若是帶著於階白走進了一家裝修得異常富麗的中餐館。
周若是似乎對這兒很熟稔,沒有侍者引領,他帶著於階白直接進了一個包廂。過了一會兒,一個面貌和善的中年男人走進了房間。
兩人熟稔地交談了幾句,於階白坐在一旁有點好奇地看著他們。中年男人也看見了他,對他點了點頭,對周若是露出了個有深意的笑:“這位是?”
“我愛人。”周若是自然道。
中年人驚奇地瞪大了眼,把於階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家夥,原來你就是喜歡年紀小的,怪不得呢。”
一時間氣氛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尷尬,於階白無辜地眨了眨眼,肚子適時地發出了一聲咕。
周若是冷冷下了逐客令,“去做你的飯。”
中年人咧著嘴出了門,“大新聞,我可搞到個大新聞。”
包廂裡又恢複了寧靜,於階白忍不住揉了揉眼,周若是忍不住問道:“眼睛不舒服嗎?”
於階白搖頭,指著裝修得金燦燦的包廂道:“不,是被富貴閃了眼。”
菜很快送了上來,四道熱菜,兩道冷盤,中間大盤子尤其突出,蘿蔔擺成鮮紅的囍字立在中央。
服務員在一旁立著:“老闆讓我轉達對兩位的祝福。”“六六大順,百年好合。”
於階白忍不住笑出了聲,伸筷夾走了囍中間的蘿蔔,咬得嘎吱嘎吱的,“周先生,你的朋友很有趣。”
周若是解袖釦的手一頓,哼笑了聲:“我和他是大學同學,當年他被家裡逼著來國讀金融,書沒讀到一半跟我借錢去開店,跑去當了廚子。”
於階白想了想:“那他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周若是低笑了聲,白日生意場上那些讓人不快的唇槍舌劍被徹底拋到了腦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快的充盈感。心髒在胸腔裡有節律的跳動,他希望相對而坐的這一刻可以再拉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