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當天早上,許維和平時一樣,七點就起來了。
正式開打的時間是下午五點,早上還是很自由的。
“還是素面。”許維站在食堂裡對李叔說。
李叔問:“加不加煎蛋?”
許維搖頭:“不加了,他們呢?還沒起來嗎?”
李叔笑著說:“小馮起來了,吃了點東西,說要回去睡回籠覺。”
“你們這兩天壓力大,估計都沒睡好。”李叔和許維閑談,面煮好還要一會兒。
許維跟俱樂部裡的人關系都不錯,保潔阿姨偶爾還會給他帶自己做的泡菜鹹菜,有時候還有她們親手做的酥炸小魚幹,很小的一條魚,骨頭都炸酥了,一口一個,空口吃能當零食,佐料放得也不多,特別健康。
李叔也對許維格外照顧,他記得許維愛吃什麼,不吃什麼,許維要面的時候兩人經常聊天。
“現在日子好過。”李叔給許維兌麵碗,“聽經理說,下個月我就能漲工資了。”
許維:“好事啊!漲多少?”
李叔伸出手比了個數:“之前我在工地食堂幹活,別說漲工資了,有時候工資都得拖,給我們付的錢也少,工人們抱怨菜少,我們也沒辦法。”
李叔是本地人,家裡條件不太好,老婆是下崗工人,出去幹活的時候被工地掉落的磚頭砸了。
從那以後就只能待在家裡,兩口子有個女兒,現在在讀大學,正是花錢的時候。
所以李叔的生活壓力很大,每天最高興的就是和許維聊兩句。
“那挺好的,你又沒房貸,小妹也懂事。”許維笑著說。
李叔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倒是很燦爛:“她從小就懂事,雖然成績不太好拿不到獎學金,不過每週末都出去兼職,飯錢我們給,零花錢她自己就能掙到了。”
“我多攢點錢,等她畢業了,想辦法給她買個小房子,大的我們是買不起的。”李叔,“位子也沒法太好,不過她以後自己有本事,把我們給她買的房子賣了,拿去換套大的!”
許維很捧場地說:“大學生,以後出來肯定能找到好工作。”
李叔擺擺手:“現在大學生多啦,實在不行,我就讓她跟我學做菜,當廚子就是累點,但是掙得也不少。”
“你面好了。”李叔把面撈起來,又在上面澆了一大勺肉臊子,“叔見過的人多,我跟你說句真心話,你以後肯定掙大錢!”
許維笑了兩聲,也真心實意地說:“好!我肯定掙大錢!”
“端好,別灑了。”李叔沖許維擠眉弄眼,“我給你打得臊子最多!”
許維哭笑不得,但還是認真感謝了李叔。
許維隨便找了張桌子吃早飯,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了。
他覺得自己其實是個很不走心的人,比如來了這裡之後,其實並不怎麼想念以前的朋友,有他們是很好,沒有他們也無所謂。
可能是因為父母的原因,許維沒覺得自己對別人,或者別人對他自己有什麼情感上的責任——他的親生父母都不愛他,他們養他,只是因為法律上的,血緣上的責任而已,情感上是完全沒有的。
從他開始記事開始,除了他外婆走的時候他哭過,其它事情都不能讓他擠出眼淚來。
雖然許維也向往家庭,但又覺得以他的性格,就算有了家庭,也很難掏心掏肺。
現在這樣就很好,他和大家都有感情,又都不怎麼深。
就算有一天他穿回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吃完早飯,許維就出去轉了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就回訓練室打大亂鬥。
馮垣他們到訓練室的時候已經快早上十點了。
“熱熱手,吃完午飯,下午好好休息,三點半就去機場。”許維喝完面湯放下碗,“明天早上估計就沒法熱手了。”
“哈——”馮垣打了個哈欠,他揉了揉眼睛,“難得睡個懶覺。”
許維:“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這次老闆也要去現場看,觀眾席,都表現得好點。”
楊涵哲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陳陽小聲說:“他昨晚做噩夢,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他在夢裡哭。”
楊涵哲:“……啊啊啊啊,我掐死你!”